項羽兒時路見不平惡整闊少，逃跑筋疲力盡時，竟被熟人所救

筋疲力盡的意思是什麼

前言

日月盈昃，寒來暑往，項籍三歲時說話，六歲時已力氣超群，兩臂像是勁疙串起來一般，整日裡幫助老漢搖船擺棹、打柴、挖菜、提水，從不知疲倦，有時還去幫助鄰居修理桑園，耕種田疇，一副天真、頑皮像，特別惹人喜愛。平日裡飯前飯後，老漢隨意教他一些漢字、詞語，項籍也都能銘記在心，而且說話乾脆著實，常出人意料之外。

繪聲繪色的夢

秦王政二十二年春天，鍾吾城周圍，草青水秀，一片翠綠。馬陵山披青疊碧，泗水河波青水漣。茫茫曠野，青煙嫋嫋，如綠雨連天。可是，田野裡只是零零星星地搖曳著一些谷稷青稞。綠色很多，可以收穫度日的糧食卻很少。鍾吾城南面那條西通宋國商邱，北通魯國徐州、臨沂的羊腸道上，不時來往著成群結隊的瘦骨嶙峋的逃難者，有的倒在路邊，再也沒能爬起來。項羽把魚船搖到東岸，靠了邊，獨自站上一處高灘，望著那些飢餓的人們問道：“大伯，為什麼老百姓連稀飯都喝不飽？”

項老漢望著項羽認真的樣子，嘆了口氣說：“孩子，你哪知道，近幾年各地災荒紛起，有的地方地震，有的地方發大水，有的地方幹早，有的地方鬧蟲災，加上各國你爭我打，硝煙四起，百姓無一日安居樂業，哪裡來的糧食呢？災難、打仗說到底還是老百姓受苦受累。官家有稅、有租，能搶能要，百姓呢？只能伸手向天要，向地要。天災，無收；地害，無收；老百姓只有逃荒要飯。”

項老漢望了望那沒有盡頭的路和那路上跌跌爬爬的人們心裡很難受。他長嘆一口氣說道：“這世道一天不如一天了，像俺楚國，自從遷都壽春以後，國力衰竭，民不聊生，官府年年加稅，地方汙吏更是草營人命，索刮民財，連五穀的種子都被搶走了，農民怎能有吃有穿。改朝換代，卻永遠也改換不掉百姓的苦命啊！我早年跟隨主公，手裡多少有點積蓄，要不然你我也得客走他鄉，乞討度日，說不定早就餓死在路旁了。”“這裡人被官人欺負，不能跑到別處去嗎？”項籍眨巴著眼睛問。

項老漢說：“孩子，天下之大，可就是沒有貧苦百姓的安身之地。豬走千里食糠，狗行萬里吃屎，狼跑百里啃肉。老百姓，天生苦命，隨到什麼地方都免不了受罪，何況秦王政徵西征東，殺南戮北，攪得天下沒有一寸安詳之地。”“秦王政是誰？”項羽打斷老漢話頭，說道：“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項老漢笑了笑說：“他是秦國的大王，總攬朝政，出有車輦、侍從，你怎麼能見過？”“不對，我見過，在夢裡見過。”

項羽語氣堅決說：“大伯你不提到他，我倒忘記了。今夜我做了個夢，夢見在一片荒郊外，鬼叫聲四起，墳家突突，死屍連連，有一個高個子，黑臉，腰圓膀粗，像個武士的人站在六具死屍上，手持寶劍，殺氣逼人，周圍還有許多穿盔帶甲的衛侍，一個個青面擦牙，目光兇狠。從那武士面前經過的楚地男女老幼，沒有一個不遭他的毒手，一劍一個，劍到頭落，濺得他自己渾身是血，不成人樣。輪到殺你時，你指名痛罵他一頓，我聽得真切，他叫秦王政。眼看劍就向你刺來，這時，我急得要和他拼命，不曾想脖子被人摁住，我拼命爭脫，一下子驚醒了。”

舟度商人

項老漢看著項羽繪聲繪色地敘述夢事，滿意地說：“好樣的，敢和秦王政拼命天下沒有幾個。”“中原處處有英傑啊！這不，又是一個荊軻式的英雄好漢。”有人從背後插話。項老漢嚇了一跳，急忙轉身尋視。只見一位商人打扮的人已站上船頭。“老伯，請把我渡過去。”那人說。項老漢生怕惹出禍患，忙向船客賠不是，說孩子小不懂事，那商人連連嫌讓，直誇項羽有膽有識。

項羽問商人：“什麼荊軻英雄，快講給我聽聽。”商人推託不講。項老漢說：“孩子好奇，先生就講一段吧！”商人不好再推辭，一邊渡河，一邊把荊軻為了給燕國太子雪報國仇，到秦都成陽刺殺秦王政的故事講了一遍。項羽聽後，滿口稱快。特別是聽到樊於期為了讓荊軻見到秦王而不惜割下自己頭顱的英雄壯舉時，項羽肅然起敬，熱血沸騰。他捏緊兩個小拳頭站在船頭上，憤憤地說：“我長大，也要做個像荊軻、樊於期式的英雄。”

小船盪出嘩啦的水聲，悠悠向西岸駛去，項羽站在船頭望著遠方，一動不動。泗水河上本來有座木橋，因常年風侵雨蝕，朽爛失修，不幾天前折斷，官府正以此為藉口廣集錢兩準備修理。項老漢在捕魚之餘，順便擺渡，為人方便。窮人過河，一文不取，富豪人家由乘客自願。每日倒也能爭得幾個銅子。項老漢和項羽在水河裡捕魚、擺渡，老伴在家補衣做飯生活過得馬馬虎虎，在鍾吾城梧桐巷一帶算是個富家。

這天中午，項羽送過幾個乘客，把項老漢送到城裡去賣魚老漢下船時，再三吩咐項羽，趕快回家，幫伯母劈柴提水。項羽把船撐到半河，忽然想偷偷進城逛逛，開開眼界，看看新鮮。項羽把船撐回西岸，來到南城門口，可看門的差吏不讓他。進去。項羽順著城牆轉悠，想從東門、西門混進去。不料，項羽東瞧西望不知不覺已繞過西門，走進一個村落。這個村大約有四、五十戶人家，戶戶窮家破院。有的房子僅是用木棍搭個架子，上面簡單地放些蓬草；有的屋是用條石土塊砌成方形，用穀草、蘆葦鋪在頂上；有的簡單地在上挖個坑，在上面搭個“馬鞍”型的棚，牆矮屋小，人出來進去都必須低頭彎腰。

項羽看著這些茅舍，心裡頓生一種悲涼之感。項羽順著村間的一條小路進村不遠看見有位老太婆依在草垛旁，面朝陽光，痛苦地呻吟。他走過去好奇地打量著那張皮包骨頭的臉，只見兩眼陷如深井一樣，臉色枯黃，形如骷髏，項羽差點掉下淚來。“我餓，我餓，餓一一餓。”老太婆的嘴唇在翕動。兒子從小棚裡爬出來，跪在地上，哭泣著說：“娘，孩子不孝，這青黃不接之時，家裡已經斷火三天了，哪有吃的。”那老太婆渾身抽搐打顫，像是沒聽見兒子的話，嘴裡還咕噥著：“餓一—我餓餓。”

囂張跋扈的闊少

兒子看著不久人世的老孃，心如刀絞難受，忽然他站了起來，說：“娘，你等著。”說罷就向村西頭，徑直而去。項羽跟隨那人後面，來到村西一富家門外。那富人家宅，宅高院大，房屋闊。兩兩對建的房子形成一處對稱有致、排列整齊的四合院。每幢房子均由大小相等、整齊成方的馬陵紅石砌成，上下一線，左右一平，有稜有角。石與石之間皆用白石粉勾縫。門窗處各立熊、獅、龍、虎等雕刻。窗欄玲，門楣耀光。屋頂用泗水河裡的細蘆葦鋪就，搭頭壓尾，厚有一尺，上下整整齊齊，加上白石粉壓脊，格外惹眼。宅院周圍，樹木成行，綠葉避日。

富家門前石階下有一群窮孩子正眼睜睜地望著石階上一個ニ、三歲的小闊少吃東西有個眼泡浮腫的小孩爬上臺階，在石上，伸出細竹般的手，顫巍地說：“少爺，給一我一點一吃吧！”忽然間，石階下的窮孩子都跪在地上，用乞求的目光望著那位少爺。那小闊少忽然想起了什麼，趕忙推開硃紅大門跑進院裡。不一會，拿著幾塊雪白的麥饃又走了出來。窮孩子們一看，齊聲說道：“少爺是大救星。”可那闊少並沒有把麥饃分給他們，他冷著臉把饃往石臺上一放，說：“誰能給我當馬騎，這饃就是誰的。順這門前空地，轉一圈，給半塊，轉二，得一塊。”

過一會，他見沒有人敢，笑嬉婷地說：“這饃又香又甜，如果沒有人敢，我可拿回家了。”說著就要拿饃回家。這時，那個腫眼的小孩怯生生地趴在地上：“少爺，我給你騎。”那闊少壓根兒看不起他，他得意地翹起右腿，猛地往小孩身上一跨，那小孩一下子被壓在地上，啃得滿頭滿臉全是泥。那闊少身高體胖，而窮孩子一個個瘦如干柴，那裡能經得起猛地一壓。可是，飢餓難忍，麥饃誘人啊。一個個硬著頭皮讓少爺騎，一個個都被壓趴在地上，略得鼻青臉腫。

最後剩下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她身材瘦小，臉色蒼白，自知無力支撐，轉臉想走。可那闊少一把將她拉住，說：“你別走，我不叫你轉一圈，只要你臉朝上躺在地上給我騎一下，我就送你一個大白饃。”那小姑娘猶豫一下，正想順從，這時，項羽“蹭”地竄了上來，他一手推開闊少，說：“來，我給你騎。”那個老太婆的兒子也走上前來說：“還是讓我給他騎吧！”項羽說：“你們是本村人，相識相見。還是讓我來。”

那闊少見門前來了個不認識的孩子，不屑一顧地說：“你幾歲了，能背動我。”“七歲。”項羽回答。“七歲，你若能揹我爬得一圈，這上面的麥全歸你。”闊少說“說話算數。”“說話算數。”項羽鼓足一股勁，在地上讓闊少騎上。闊少果然不輕，足有七、八十斤。項羽揹著闊少在地上爬了一圈，累得滿頭大汗。項羽心想：已經一圈了，麥饃全歸我了。不過，我不能便宜你這小子。想到這，他憋住一氣，兩膀一用力，趁闊少不在意猛地一下站立起來。出乎闊少意料，闊少被重重地在地上，四肢朝天，哭不成聲。

救命恩人

項羽抓過麥饃，分給那群孩子。正巧這時，朱門被推開，一個家丁看見小主人躺在地上，放聲大哭，急忙叫人。項羽見勢不妙，急急忙忙地向那群孩子說：“你們快走。”說著朝那闊少身上又猛踢一腳，撒腮就跑。“就是他，快追！”家丁急忙向項羽這邊追來。項羽拚命棄跑，也不知東南西北，只覺得兩耳掛風，如飛般項羽跑下四、五里，繞過一個大土丘，眼前是片一望無際的蘆葦蕩。項羽猛一剎步，想躲藏起來，正巧踩到一隻野兔，兔子“、呦”一聲，豎直耳朵飛跑。

項羽從土丘後面，避著追趕人的目光，一頭扎進蘆葦蕩。他剛趴好，後面的人就追了上來。追趕的人發現項羽不見了正在納悶，這時從對面走來一位穿長衣的人。“喂，看到小孩了嗎？”追趕的人氣喘籲呼地問。“往那邊跑了。”那人隨便用手一指。趴在蘆葦叢中的項羽看到心裡十分感激。“看，地上有血，那小子的腳肯定被扎破了，快追。”幾個家丁順著兔子留下的血跡朝另一方向追去。

項羽嚇得渾身哆嗦，他趴在蘆葦地裡屏住呼吸一動不動，直到深夜，他才小心謹慎地摸出來，藉著灰朦朦的月光，沿著泗水河岸慢慢地向南走去。快到他經常停船的地方時，項羽忽然被一具屍體絆倒。他嚇了一跳，爬起來對著月光仔細一看，正是白天為追趕的人指錯路的好心人。項羽用手摸了摸鼻子，人沒死。再說項老漢賣魚回來，見自己的船靠在西岸，感到很奇怪。

老漢回家後，オ知項羽一天沒回家，老漢心裡一沉。他趕忙到河西岸四處尋找，可連個影兒也沒有。“難道項羽在東岸，船是乘客擺的。”項老漢又到東岸，莊前莊後，山裡山外都尋問過了，還是沒有，老漢心裡急啊！天黑了，項老漢又去問城門差，費盡口舌，才知項羽在西岸。項老漢在鍾吾城找前找後，直到城門關閉，才無精打采地上了小船。

老漢剛劃幾丈地，就聽岸上“咕咚”一聲，有人倒地。項老漢忙調轉船頭，迎著月光定一看，看不清，只見有兩個人個躺著，一個坐著。他趕忙把船靠過去，沒等船靠岸，就聽有人喊：“大伯，是我，項羽。”“乖乖！你可把我急死了。”項老漢聽出項羽聲音，興奮得流下眼淚。“躺在地上的那位是誰？”老漢問。“不知道，不過是我的恩人。”項羽回答說。

結語

那位穿長衣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七年前離開項老漢去大梁投奔朋友的申武。秦王政任用李斯，殺死韓使韓非子，逼迫韓國投降，改韓國為穎川郡，韓國成了六國中第一個被滅亡的國家秦王政接著採納尉繚的“離間大夫”之計，分裂各國君臣關係後，再各路出兵作戰。秦將桓攻取魏國平陽，殺死趙國大將扈輒和幾十萬士兵。人頭堆積如山，血流成河。秦軍勢如破竹，如風捲殘雲，直襲趙國都城邯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