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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精讀之二|“性命之辯”(下)——率性、循情、縱慾

  • 由 求知問道Sup 發表于 籃球
  • 2022-10-06
簡介這裡面存在一個“是”(to be)與“應當”(ought to be)的二分張力結構,這裡面涉及了事實判斷與價值判斷的關係,人人都具有領受“天命”和體悟“天道”的能力這是價值判斷,而事實判斷是具體的實現結果,其中便存在著差異,也就是講唯有“

性命之憂算什麼詞彙

前情回顧

在上一節

“天命之義”當中我們從“

天命之謂性

”中的“命”與“天命”切入,闡釋了先秦思想文化當中最為重要的“天命轉移論”,即是“天命”並不是固定的、僵化的、一經確立就不可動搖的客觀尺度,而是賦予了其主體性和道德性內涵的新“命”,其中高揚了人的主觀能動性,為倚靠僵死的外在的客觀尺度——“舊命”的破敗王朝透過被動的革命創制出新王朝、新社會的可能性提供了理論依據。

《中庸》精讀之二|“性命之辯”(下)——率性、循情、縱慾

在上文中我們更多的是從宏大的敘事角度出發的,現在我們將關於

“天命”的思考引回關於個體存在的普遍性思考,這抑或是

《中庸》的理路,並不是僅僅高浮在空中去探尋普遍真理,而最終卻要見諸於人倫日用、最為平實之處。

這就是《中庸》中“精微”與“廣大”的辯證法,這就是

“故君子尊德性而道問學,致廣大而盡精微,極高明而道中庸”

。當我們讀完《中庸》便會發現

行文在“精微”和“廣大”之間不斷轉換,但最終歸本於“廣大”處,落實在最為切近之處——每個人存在的生命體驗當中,

“天命”必須要落實在切實的生命體驗之中,這才是中國哲學的核心即“哲學即悟道”,我們可以將其作為中國哲學的哲學觀,其中蘊含著中國哲學獨特的本體論與方法論的混融一體特質。當我們在講“哲學即悟道”的同時,還蘊含著我們對於“哲學是什麼?”的本質思考,古往今來,關於“哲學是什麼?”的爭論不休,從未達成統一意見,我們愈是急切地追尋它我們就愈是偏離對於“哲學”本意的理解,或許我們只可從“什麼不是哲學?”或“哲學的反面”切入。對於中國哲學來說,尋求自身的合理定位,不可削足適履、斷鶴續鳧,成為講中國內容的“西方哲學”。

正文

前文提到

“哲學即悟道”,並不是說“道”是哲學,而是說“悟道”才是哲學。

在《中庸》當中也是如此,“天命”賦予了每個人用來體悟“天道”的“性”之特質。正如佛家鳩摩羅什高足竺道生所稱“一闡提人皆得佛性”,“一闡提人”指六根不淨、作惡多端之人,在竺道生之前,佛家一般依據《泥洹經》“一切眾生皆有佛性在身中”(卷四),都可以成佛,但獨“一闡提人”排除在外,而道生卻不畏此,他依據“一闡提人”仍屬眾生,“乃說一闡提人皆得成佛”。即是

“人人都具有佛性”

,而在儒家此種思想要等到孟子提出“人人皆可成堯舜”,這就肯定了每個人體悟“天道”和領受“天命”的特質,即是在“天道”與“天命”面前人人平等。讓我們回到文字“

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

《中庸》精讀之二|“性命之辯”(下)——率性、循情、縱慾

在解決了每個人都具有了領受

“天命”和體悟“天道”的能力之後,面臨的問題即是如何才可體悟到天道?這裡面

存在一個“是”(to be)與“應當”(ought to be)的二分張力結構

,這裡面涉及了事實判斷與價值判斷的關係,人人都具有領受“天命”和體悟“天道”的能力這是價值判斷,而事實判斷是具體的實現結果,其中便存在著差異,也就是講唯有“聖人”“佛陀”才可徹底充分地發揮自身特質即“性”,實現事實與價值的統一才可成聖成佛。由此可見“性”之重要性,我們要明確與此相關的三類概念,“率性”、“循情”和“縱慾”。

《中庸》精讀之二|“性命之辯”(下)——率性、循情、縱慾

這三類概念是理解《中庸》

“率性之謂道”的關鍵,

“性”作為聯結和溝通“天命”與“道”的樞紐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率性”是一個極為深刻的詞彙,切不可將其與“循情”、“縱慾”混之。“率性”是指向一種自然的生成方向,做到“人物各循其性之自然”也,在此過程之中就會在“日用事物之間”尋得各自“當行之路”,在此處朱子將“當行之路”稱之為“道”,這就是達道的路徑。值得注意的

“道”並不是一個外在的規範而是一個自發的生成過程,來源於人之本性。這就意味著“道”的依據依據內在化了

,內在於人性當中,正所謂“道也者,須臾不可離也,可離非道也”,此之謂“無物不有,無時不然”。如果可離,道就成為了外物,就不能稱其為道。在解決了“率性”之後,我們要來探討何為“循情”?首先先來了解何為“情”?“情”也者,喜怒哀樂也。關於“情”的探討,在魏晉時期何晏認為聖人無喜怒哀樂,亦即“聖人無情”,而王弼與之不同認為“聖人有情”——“聖人茂於人者神明也,同於人者五情也”。在此處我們不詳述“聖人無情”論,主要講述“聖人有情”論,王弼認為聖人與常人一樣都具有喜怒哀樂,但只是聖人“應物而無累於物者也”此謂“無累於物”。而“循情”,即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性情的充分發揮,這是聖人與普通人所共有的,“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此“達道”即是“循情”之義,是古往今來“情”正常發用,是“道”之用也。

《中庸》精讀之二|“性命之辯”(下)——率性、循情、縱慾

這就涉及到

“已發”和“未發”的區別,

“未發”並不是說不發,而表現為“性”,無所偏倚,才能稱得上“中”,而只有“發而皆中節”,才可為“和”,一中一和謂之“中和”,“致中和”的結果即是“天地位焉,萬物育焉。”

最後,我們來談談對於“縱慾”的理解,透過前面對於“率性”與“循情”的闡釋,我們發現“縱慾”是前兩個方面的徹底反叛,“縱慾”與“循情”在某些地方有其相似性,但兩者存在本質性區別,換句話來說,“縱慾”更多的是指肉體、物質的不加節制不可自克,如若淪喪至此也就喪失了作為人成其為人的本質。

在閱讀《中庸》時,必須要將

率性、循情與縱慾界定清楚,方才可理解

“天命”與“道”之間與人之“性”貫通的本質性聯絡。

敬請期待下一期《中庸》精讀之二

·“修道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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