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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鬼(1)
- 由 是正版的故事檔案局 發表于 籃球
- 2022-06-25
按倒和摁倒有何不同
我被一個豔麗多情的男人纏上了。
然而,即使他有驚天美貌,盤靚條順,我也不行!
因為我是一個四大皆空的尼姑,還是捉妖的那種!
1
「你這男鬼不要不識好歹,不準纏著我!」我抓住他作亂的手就要推開他。
「叫我官卿。」男鬼掐著我的臉,逼著我直視他。
也不知道他到底採了多少女人,才養出這番模樣,光是看一眼,便叫我心神不穩。
偏偏他已經漂亮成這樣,還著紅衣,更添風情。
阿彌陀佛。
「官……官卿,我是出家人,我不收你,放你一條生路,你找別人吧。」我拼命地朝後仰脖子,避開他冰涼的手指。
為什麼?我剛剛出師離開寺廟降妖除魔,就碰上一隻千年大鬼!
師父!救救我!我真的搞不定!我的童女身!
官卿撩起眼皮子笑了一聲,纖長的手搭在我的領口:「別放過我。」
他說得太曖昧了,到底是哪種不放過?!
突然頸間一片冰涼,這色膽包天的男鬼居然拉開了我的衣領,還……還輕薄我。
「你這天殺的豔鬼!」我憤怒地捏住他的手腕,氣得眼淚都出來了。
誰知官卿見我紅了眼,周身那股子壓也壓不住的黑氣突然散了,他收回了手,可憐楚楚地跟我道歉:「對不起,我剛剛……」
我用袖子狠狠地擦了一把自己的臉,推開他就站起來:「不用跟我道歉,山高水長,後會無期!」
我打不過你,我還不能繞道嗎?
誰知我腳都沒踏出迦藍寺的門,就被一股大力吸了回去,整個人背靠著官卿的胸膛,被他摟在懷裡。
他低頭溫柔地威脅我:「不準走。」
「好……不走。」我猜他在這破廟待久了,很久沒有采陰補陽了,所以火氣有點兒大。
沒關係,出家人慈悲為懷,我可以忍。
官卿將我抱放在樹幹凸起的地方,見我身子不穩,還扒拉我的腿讓我勾著他的腰。
我其實不太理解,有什麼事兒是不能坐下談的!
非得這樣……
要不是現在是大晚上,我一定要大喊一聲「流氓」!
「餓嗎?」官卿直勾勾地看著我。
誠然沒下山之前我偷偷地看了很多小黃書,所以他問我餓不餓,我即使腹中空空也不敢承認,生怕他餵我點兒別的。
「不餓!」與此同時,我的肚子很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官卿睨著我挑了挑眉,修長的手指在我臉側曖昧地劃過:「你知不知道,我可以讀心?」
這隻鬼,是否有點兒犯規?
「不要!別餵我吃……」我掙扎的話還沒說完,官卿就伸手捂住了我的唇。
他臉色有點兒臭,額角青筋直跳,顯然很想罵我:「乖乖地等著。」
說完就在我身上隨意地畫了兩下,便消失不見了。
我看他一走,根本不帶猶豫地跳下樹幹就要跑,發現腳被鎖在了樹幹上。
所以,我保持著狗吃屎的姿勢,蹺著腳啃泥,直到官卿回來。
他提著一袋果子,抱臂靠在寺廟門口,看著我笑道:「想跑?」
他語氣裡沒有一點兒笑意,我感受到了殺氣。
原來他不是對我一見鍾情,愛我愛得要死要活。
純純就是,沒有別人了,所以先把我困在這裡,勉強餬口。
「咱換位思考一下,給你,你不跑嗎?」我脖子扭到了,動彈不得,只能悶著聲給他講道理。
「不跑,我長成這樣,顯然是我吃虧。」官卿一本正經地誇讚他自己,把臭不要臉的品質發揚到極致。
他慢悠悠地走過來,蹲在我身邊,一寸一寸地打量到我頭皮發麻,才把我拎起來。
一揮手給我收拾了一下,把果子遞了過來:「吃完睡覺,明早上路。」
不是,上路?
上……西天嗎?
即使我邊吃邊哭,即使他會讀心,他也不打算告訴我,他什麼時候要我的狗命。
只是非常愜意地靠在一邊,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迦藍寺的烏鴉不知疲倦地啼叫著。
我抱著腿盯著從昨晚開始就沒動過的官卿,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他歪了歪脖子,鬆了鬆筋骨,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一夜沒睡?」
反正都快死了,我也想起來一個出家人應有的風骨,懶得理這男鬼。
只是這人把他玉雕一樣的臉湊到我面前:「不困就快點兒動身。」
「啊?去哪兒?」
「都城——鏡弦,有大妖,你去捉。」
我沮喪地垂著腦袋:「我連你都收不了,怎麼收別人?」
師父總說我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奇才,可偏偏,我剛出世就被眼前這隻豔鬼摁在地上摩擦,毫無天才氣節可言。
「你有我。」官卿伸手把我拎了起來,眸色沉靜,安撫又蠱惑。
我木然地點點頭。
反正捉哪個鬼都是捉,官卿現在就是我的爹,他要我去京城捉妖,我還能反抗不成?
生活就像那啥,忍忍就過去了。
2
官卿變出一把黑玉傘,走在我身邊搖曳生情。
小鎮上男男女女都要回頭看他。
我甚至聽見他們小聲地議論。
說我這尼姑好福氣。
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你一隻鬼,為什麼不能藏起來?」他實在太搶眼了,我忍不住出聲建議。
官卿又朝我貼近了兩步:「我看你胸前有塊玉,不如讓我藏在這兒?」
「你這麼好看,是該出來曬曬太陽。」我假笑著退開兩步,拉開距離。
從小鎮走到城裡,天正好黑。
我想帶著他去城東寺廟湊合一晚,這廝卻不爽了。
「為何不住店?」
「我沒錢啊,我是出家人,窮得很,只能勉強買點兒饅頭。」
「我有錢。」
「哥,你那是冥幣,不興用。」
官卿對於我的看不起很是不屑,眯著眼睛掏出一沓紙幣砸在我臉上。
哦,我睜大了我的狗眼。
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連忙彎腰撿起銀票,我諂媚地指了指不遠處的青樓,建議道:「你這麼多錢,可以去那兒花花,畢竟你也這麼多天沒采陰補陽了,我怕你到時候虛得走不到鏡弦。」
官卿薄唇微微地翹起,但絕不是好心情的樣子:「有你就好。」
我深深地嚥了一口口水,不敢再火上澆油。
走進客棧,官卿熄了傘。
滿大堂的人都把目光聚集了過來。
「客觀打尖還是住店?」店小二極其狗腿地跑到官卿面前,完全忘了我也是個活人。
「住店,和她,一間。」官卿伸手指了指我,完全不顧我的意見。
「一……一間?」店小二和我同時顫抖著發問。
他大概覺得我這臭不要臉的尼姑豬,拱了這顆絕世白菜。
「嗯,你跑了怎麼辦?」官卿挑了挑眼皮,完全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多曖昧。
好像我是那個拎起褲子不認人的混蛋。
店小二帶我們開了間房,官卿率先進去,我被店小二拉住袖子。
「大師,好厲害,我想花錢聽!」店小二眉清目秀還敷了粉,閱書無數的我一下子就悟了。
還不等我故弄玄虛,官卿就笑吟吟地回頭:「我的錢都給她了,她不差錢,也不會教。」
說完就把我拽了進去,順帶摔上了門。
他身上的黑氣又開始浮現,上挑勾人的眼尾逐漸泛紅。
我欲哭無淚:「大哥,難道你每晚都會犯病嗎?」
「我只對你。」官卿靠在我耳側,恨不得把我的魂兒都給吸走。
他用手扯我的腰帶,我趁機從胸口掏出黃符捏了個訣就貼在了他的後腰上。
有了一點點小用,官卿暫時動不了。
「放開我,乖一點兒,等會兒讓你少受點兒罪。」官卿沒什麼感情地動了動唇。
「等我等我等我!別生氣!」我說完就跑到窗前跳了出去。
那家青樓就在這客棧幾步遠,我給他多包幾個過來!
衝進青樓的時候媽媽就攔住了我。
「喲,哪來的小尼姑!長得倒是漂亮,但我這可不收出家人,更沒男人給你。」媽媽拉著我的衣領就要把我往外拖。
我從領口掏出一沓銀票塞到媽媽手裡:「我要女人,你喊七八個跟我走。」
有錢能使鬼推磨,等我把這七八個環肥燕瘦的美人帶到官卿面前的時候,他已經掙脫黃符,懶洋洋地倚在床榻邊了。
那些美人本是不高興的,一看自己要伺候的人居然是這種絕色,一個個又都擠到了我前面。
這下官卿能好好地採陰補陽了吧。
只聽他輕輕地一聲笑,修長的手指那麼勾了勾,我就不受控制地走到了他面前。
「好大的膽子,小尼姑。」
「我……也是為了你好。」
官卿猛地一甩手,門就被關上,嚇得外面那群女人直喊「鬼啊」。
他很生氣。
我也很煩。
我打不過他,被他逼著去鏡弦捉妖就算了,還要被逼著暖床,我們捉妖的可不提供這種服務。
官卿是一隻很敏感的鬼,他察覺出我連日來狗腿得已經不耐煩了,慢慢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我,只對你這樣。」官卿說這句話的時候,耳尖有點兒紅,要命得勾人,「我那個時候有點兒不正常,你只要阻止住我一會兒,就沒事兒了。」
「你為什麼會這樣?」
「中毒了。」
「鬼還會中毒?」
「我不是鬼。」
什麼?!
他分明是鬼,他這是在質疑我的專業水平!
官卿看我眼睛瞪得圓溜溜的,挑了挑眉,補了一句:「也算吧,以後你就知道了。」
故弄玄虛,等我找到你的屍體,一定把你給超度了。
他是鬼,不用睡覺,床留給了我,他自己就靠在窗前發呆,心事重重的樣子。
月光在他身上鍍了一層銀。
我翻來覆去,開了口:「你為什麼只對我這樣?」
「你生於極陰之地,又是極陰之時所生,更是處子,毫無陽氣可言,我毒發神志不清,容易被你引誘。」官卿支著下巴打量著我,完全不覺得自己在甩鍋。
分明是他引誘我。
我翻了個身子,不再看他,省的這般美色入我夢中,發生點兒什麼不好描述的事,給他讀心讀了去,那我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3
官卿讓我去城東包了輛馬車,僱了個馬伕,又添了好些東西在裡頭。
我看著這奢華的內飾,忍不住咂舌。
他生前定是富貴人家。
有了馬車趕路,我們速度就快上了許多。
只是臨到鏡弦外幾十裡地的一處小山村時,我品出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官卿也眯起眼睛和我對視:「他在攔我。」
「是那個大妖嗎?」我不知不覺地壓低了聲音,「他知道你來了?」
「他不知道我來,但會防著我來。」官卿拎起我的後衣領,就把我帶下了馬車。
我們步行走進這鬼氣森森的山村。
剛進村口,就有一個乾涸的池塘,裡頭堆滿了皚皚白骨,池塘邊有一棵枯死的古樹,樹枝上掛滿了腐爛的斷肢殘臂。
強烈的腥臭味兒撲面而來,我畢竟第一次下山,更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場景,扶著官卿的手臂就吐了出來。
官卿輕拍我的後背,不知道從哪兒摸出的水壺遞給我:「喝點兒水,沒事兒吧?」
我「咕咚咕咚」地幾口喝下去,連連搖頭:「沒事兒。
「這是個陣,我們要破了陣眼才能出去。
「而且,這個陣,待在裡面對活人沒有太大影響,但你一個鬼魂,待的越久,散得越快。」
說實話,這些日子一路走來,越相處,我越覺得這個鬼不錯。
他很照顧我,連陌生人都很照顧。
路上有跌倒的老婦,他會抬手扶起;有餓昏的小孩,他會買點兒東西來差使我給小孩喂下。
太多了,他雖然看起來脾氣有點兒古怪,但除了經常在晚上勾引我以外,卻屬實是一隻好鬼。
官卿接過水壺,就著我喝的地方也抿了一口:「嗯,我知道。」
不是,你一個鬼有必要喝水嗎?
我看著他下顎上沾著的水珠,莫名心虛地偏開了臉。
阿彌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官卿伸手慢悠悠地擦了擦下巴上的水珠,笑道:「臉紅了。」
「熱……熱的。」
「哦?要脫衣服嗎?」官卿聲音拉長了一點兒,顯得曖昧無比,不過他並沒有留在原地看我是什麼反應,而是拉著我的手腕朝裡走去。
好像調戲我,只是為了讓我注意力放鬆一點兒,別那麼害怕。
真是一隻暖鬼。
越朝裡走血腥味兒越重,突然一陣陰風從背後襲來。
我下意識地彎腰躲過,官卿也讓到了一邊。
成片成片的活死人從土裡爬了出來。
他們的面板是灰綠色的,臉上佈滿了紫黑色的裂紋,眼睛裡只剩下了眼白,恐怖異常。
畢竟是個尼姑,我不太會罵人,只能嚥了口口水錶示自己的驚訝。
官卿扔了一把劍給我,我下意識地接過,顫抖著告訴他:「出,出,出家人不可殺生。」
「你不砍他們,他們就咬你,我是鬼,可不怕。」官卿抱臂飛上了枝頭,顯然打算看戲了。
我收回之前說他是好鬼的話。
殺千刀的,沒義氣!
他晚上發病抱著我哼哼唧唧的時候,可不是這麼無情的。
不過我實在沒工夫和他計較了,成片的活死人朝我撲來,我本是沒有拔劍,只用劍鞘擊退他們。
可樹枝上那個人掛著一條腿懶洋洋地念經:「他們又不是人。
「你殺妖就不是殺生了?
「心慈手軟,難成大器。」
絮絮叨叨,煩得很!
一個不察,一個九尺多高的壯漢活死人直直地朝我撲過來。
完了。
官卿踩著樹枝跳下來,摟住我的腰就往旁邊轉,可惜還是慢了一些,我聽見錦衣破裂的聲音,聽見皮開肉綻的聲音。
他本來就白,這下子更白了,脆弱得好似一張薄紙。
鬼……還會受傷?
我這麼想也問了出來。
「你要是真心疼我,就砍死他。」官卿抱著我閃避著活死人的攻擊,說的話咬牙切齒間又帶著曖昧不清,很玄乎的語氣。
子曰:食色,性也。
我拔了劍,勢如破竹,開了一條血路,官卿踉踉蹌蹌地帶著我逃進了桃林,那群活死人像是有什麼忌憚一般停在了外面。
官卿倚坐在一棵桃樹下,長眉輕蹙,微合眸子,手撐著地面,好一副被欺負慘了的樣子。
我蹲在他旁邊輕輕地搖了搖他的肩膀:「你沒事兒吧?」
憑我的專業水平推測,官卿應該是一隻千年大鬼,不然也不至於把我吃得死死的,怎麼活死人一巴掌就把他拍爛了。
他眼皮微抬,一眼就看出我的疑惑,不服氣似的解釋:「他為我設的陣,這裡面的東西,我一概不能碰。」
好狠的妖。
「那你還救我。」我輕聲地嘟囔了一下。
官卿偏開臉沒看我:「小尼姑,你就裝傻。」
我是真傻。
還沒等我跟他論明白,桃林深處就泛起了紅光,我和官卿被一股強大的吸力吸向中心處。
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然而我卻顧不得疼痛,因為實在是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巨大的圓形高臺矗立在中間,邊緣懸掛著九十九個嬰兒,嬰兒的上方是斷頭鍘,下方是深不見底的血潭,似乎是燒開的,正咕咚咕咚地冒著血泡。
而且他們的生機盡數地被纏繞在了紅線之上,左右都是個死路。
還沒等我從震驚中回神,就聽見了官卿的悶哼聲,我迅速地回頭,發現懸著斷頭鍘的紅線像活了似的伸展蔓延纏繞在了他的身上,越收越緊,把他精美無瑕的臉慢慢地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