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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宙——每週一更小故事39(5)

  • 由 紅酥手賤 發表于 籃球
  • 2022-04-25
簡介在又一個重複的夏夜——事實上我早已失去了時間的概念,小院子裡的夜晚彷彿從未逝去,黎明也從未來臨——我向養蜂人的父親提出,希望他能夠解除我的禁制,併發誓說我回去看看就會回來

方便總共打了多少場比宙

腦宙——每週一更小故事39(5)

再次醒來時,我不知身處何方,也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唯一能確定的是,我已經又回到了那個石星人的體內。因為在我的的左觸足根部,一道環狀的疤痕若隱若現,那是我在旅行船上的自詡悲壯的小小作品。我向著四周看去,很顯然我正身處一個展覽館,並且是——作為展品。

光線很暗淡。很多排列得整整齊齊的臺子,一眼望不到盡頭。每個臺子上都有一個不同生命形態的活體展品,有些來自是我所熟悉的星球——比如矮子星和紅巨星,有些則完全陌生。可以確定的是,它們都被禁錮在無形的力場或者別的什麼屏障之內。因為它們都對我做出了彷彿扒在玻璃窗上圍觀的姿態。

我坐起身來,立刻發現身下那張異常柔軟的墊子,是由無數金屬絲和更多的金屬節點構成的,柔韌的質地和金屬的特有光澤形成了極大的反差,且設計非常巧妙,回彈和對於重力的消弭都是恰到好處的。

大腦有片刻的空白。隨即,往事開始一件件襲來——牡卡那灰白色的屍身,養蜂人家的小院子和夏夜的涼風,還有小微伴著尖叫聲的背影。這些記憶彷彿是從很久遠的地方風塵僕僕地趕來,使我更加確定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

我向著前方走去,沒走兩步,立刻撞在了什麼東西上面。柔軟,堅韌,不可見的屏障近在咫尺。我眯起眼睛,終於看到了一張薄如蟬翼的金屬網。如果不是幾乎把眼球貼在上面,我還以為自己受到了無形的禁錮。我一邊看,一邊摸,確定了網罩的形狀——大概是球形的,打上去會有形變,並且吸收掉一切外力——堅不可摧。

打量著四周,一切有生命的傢伙都被關在這種球形金屬網罩裡,不論借用誰的身體,我都不可能逃出去。只有等了。我回到墊子上,擺出一個熟睡的姿勢,瞪大了眼睛等待著。

很久很久以後,光滑的四壁開始活動,伴著齒輪聲,門窗和透明的天幕都顯現出來——一切都閃爍著金屬的光澤。隨後,一堆懸浮著的金屬立方體衝了進來,把所有的展臺圍得水洩不通。我瞪大了眼睛打量著它們以及跟在它們身後的體積更大的立方體們。它們在交流,雜亂而有序,彼此間肉眼可見的閃電狀波動此起彼伏。那情形像極了我小時候排隊跟同學去博物館參觀的情形。

我用力閉上眼睛,希望自己立刻從這場噩夢中醒來。可是,幾秒鐘後,再次睜開眼睛,我依然身處展覽館的金屬牢籠內。我的面前多了一個立方體,它不像那些走馬觀花的參觀者一樣平移著,而是穩穩地立在我面前。

我坐起身,跟它對視著。片刻後,養蜂人那熟悉的聲音灌入我的感官器:還記得我是誰嗎?

我點點頭。

她說:很好,你現在有兩個選擇……

我打斷她:小微還……活著嗎?

她不耐煩道:從她的限時版實體形態出現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死了,這麼簡單的道理,你怎麼這麼笨?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不要再打斷我,我會救你出去,不過你必須選一個——從今以後是以石星人還是地球人的實體形態存在。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她繼續說:你違背契約偷偷跑掉之後,那個石星人醒了過來。他倒是願意配合我的試驗,可是母金跟他的意識發生了嚴重的排異反映。我只好把你那個地球人的身體從你們的低等級醫院裡偷運出來。為了把你的身體運回來,我不得不在旅行船上渡過了整整兩年的時間!更不用提我是怎麼把你的意識再次灌注進這個石星身體的!看看你給我惹了多少麻煩!現在,既然你醒了,就趕快選一個吧,原生的身體肯定是最適合試驗的,但母金的再次移植也是有風險的,所以,我把選擇的權力交給你,現在,趁還沒有人發現,快選吧!

我含淚道:已經……過去了兩年?我現在知道了,你是神。我懇求你,收回你曾經給我的一切能力,我只想回到我的星球,在碌碌無為中度過我有限的生命。我還有父母需要盡孝,還有小微的父母,他們失去了唯一的女兒……自從你出現,我已經失去了我的戀人、朋友,現在又不知為什麼被關在這裡——我想跟你也絕脫不了干係,所以,求你讓我回到我低等的生活中去吧,可以嗎?

她冷笑道:你說對了,你這些低階的情緒,實在是太阻礙你成為救世主了!至於你為什麼會被關在這裡,倒可以換個思路來看待——這是麥格納年最好的博物館,這裡的活體展品可以長生不死,百病不侵!把你送到這裡,於我是最妥帖的選擇,於你也一樣!你們地球的低等級醫療技術,根本救不活你!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我問:麥格納年?那是什麼?

她答:地球年已經過去了,今年是麥格納年,是一顆磁性金屬星球的複製紀年。不過,還有幾天就要過去了,你就能回到你熟悉的地球年了!

我扒著金屬網問她:你是不是說什麼都不會放過我?為什麼你要選中我?為什麼?!

這時,大大小小的金屬塊都發現了我們的爭吵,它們圍了過來,後面的傢伙們為了看得清楚,像搭積木一樣把自己摞在了前面的同伴身上,包圍著我幾乎形成了一堵環形的金屬牆。

養蜂人沒好氣地說:很好,引起圍觀了。看來今天是不能救你出去了,我明天再來——本來想讓你少受點罪的!

養蜂人走了。我閉上眼睛,試著搜尋座標系,熟悉的脫力感立刻傳來,果不其然,她早已再次向我施加了禁制。我蜷縮在那張軟墊上,冥思苦想著脫身的方法。一陣奇怪的電子樂聲傳來,與此同時,所有的展品都哀嚎起來。不及細談究竟,禁錮我的球形金屬網罩就開始向我逼近並變形,直到將我的身體完全固定住。此時的我,看上去就好像穿了一套隱形的鎧甲。接著,一根金屬管子猛地出現在我面前,與此同時,鎧甲再次發力,將我的嘴巴掰開。管子伸進我的口中,沿著食道長驅直入,冰冷的食糜立刻注入我的胃部。不過幾秒鐘的功夫,管子抽離,鎧甲也恢復了原狀。

我站在原地,捂住抽痛的胃部,幾秒鐘後,像其他展品一樣哀嚎起來。被填鴨的滋味,除了肉體的極大痛苦,更多的是精神的折磨。僅僅經歷了一次,我的意志就幾乎被瓦解。

那天晚上,我還經歷了一次強制排洩,我不想對此過多描述。總之,第二天,養蜂人來了之後,我立刻告訴她,我選擇人類的那個身體。

母金被移植在我左小腿的腓腸肌處。手術完成後,我在牡卡家的四合院裡四處走動著。儘管外面的世界已經面目全非,小院子裡依然永遠是北京的夏夜。這時,我終於理解了養蜂人父親的情結絕不是說說而已。

麥格納星是我從未涉足過的一顆星球。它由一種介於液態與固態之間的磁性金屬構成,90%的居民充當了星球的外殼與土地,以供給剩下的10%居民生活,這90%與10%依照一種及其複雜的計算法則輪換。麥格納人的紀年以麥格納歷十年為一個週期,在它們無盡的生命中,90%的時間都處於休眠期,而沙普利人則選取了10%的活躍期據為己用。

那天離開博物館後,一出門我的眼前就出現了無數飛逝的流星一般行跡匆匆的金屬塊兒。磁懸浮科技在麥格納星已經發展到了極致。在麥格納紀年,環球旅行不過是幾個小時的旅程。養蜂人將自己液態化後,覆蓋在我身體的表層,我立刻像其他人一樣懸浮起來。加速度幾乎是瞬間達到了極限值。不過幾秒鐘之後,我們就站在了一幢似曾相識的建築物前面。冰冷光滑的金屬牆面,沒有門窗。養蜂人恢復了她的立方體形狀,並將自己嵌入了牆面。幾乎是瞬間,一扇大門出現了,並緩緩開啟。

我走了進去,腳下的金屬地面發出清脆的響聲。大門在我身後合上了,表層的金屬以極快的速度消失,熟悉的四合院出現在我面前。

只要關起門,養蜂人和她的父親在這個院子裡,都會立刻變成人類的形態。她的父親對我說:人類是一種將肉體像極致進化的發展方向,與大部分的宇宙生命形態都不同。除了不合理的高風險繁殖方式,堪稱完美。

這些話並沒有給我安慰。養蜂人開始了她奇奇怪怪的試驗。她完成了無數個我的克隆體,這些克隆體也無一例外地克隆了寄生在我體內的母金。可是這些克隆體內的母金,都在幾個小時內就死亡了。母金死亡後,精巧的盒子就變得鏽跡斑斑,開啟盒子後,裡面還會散逸出劇毒的氣體。

試驗進行了很久,而我希望回地球看看的要求一次次被拒絕。我開始再一次將目光投向養蜂人的父親,希望得到他的幫助。

終於,機會來了。養蜂人在又一次試驗失敗後說要去散散心,離開了院子。在又一個重複的夏夜——事實上我早已失去了時間的概念,小院子裡的夜晚彷彿從未逝去,黎明也從未來臨——我向養蜂人的父親提出,希望他能夠解除我的禁制,併發誓說我回去看看就會回來。

養蜂人的父親看了我一眼,嘆了口氣說:我當然想放你走。我的女兒正在給我闖禍,一旦有人知道了你就是母金的最後一個宿主,迎接她的將是滅頂之災。

我發誓道:我絕不會向任何人透露半個字。

他站起身,背對著我道:我可以放你的意識離開,你必須在三天之後回來。我會給你加一個不可追蹤的禁制,你可以放心去辦你要辦的事。但是,這個禁制會在三天後啟動自毀程式。那時如果你沒有回來,你的意識就會消散在無盡的虛空中。你意下如何?

我壓抑著內心的激動:我同意!

他轉過身看著我:我還有一個附加條件。從何說起呢?在沙普利的無數個牧場中,只有地球……

我打斷他:你說什麼?!

他奇道:難道你不知道?不然你認為地球上的生命是怎麼憑空出現的?

我答到:因為經歷了億萬年的進化……

他笑得要岔氣:你們的科學就好像在一個透明的罩子裡瞎折騰,永遠也不能看到事物的本質。你想想,在自然科學尤其是你們所謂的物理學領域,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悖

論和謎題?

我覺得渾身發冷,好像冷到了骨頭裡面:牧場?你們播種的是生命,那……收穫的是什麼?

他答:智慧生命的意識能量。

我問:怎麼……收集的?

他答:透過戰爭。在戰鬥中死去的人類,在死亡的瞬間,意識的能量是最充盈的,這是我們的豐收時刻。你所知道的,已經有過兩次大的收穫。這是政府行為,在民間還有著無數次的小收割,也就是你們所謂的區域性戰爭。

我扶住石桌,穩了穩心神:戰爭都是你們挑起的?

他答:並非所有的戰爭都是。畢竟,武器掌握在自主生命體手中,我們也不便多加干涉——當然,只要有戰爭,我們總是能坐收漁利的。

我喃喃道: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他答:你即將成為救世主,地球就是你執政的第一個星球,知道一些基本情況是最起碼的。

我問:為什麼你也這麼說?我不想當什麼救世主!

他答:凡人是不能抗拒命運的。說完,他伸出手按在我額頭上,片刻之後,告訴我:現在,我已經解除了你的旅行禁錮,並且,將神的祝福送給你。我對你的建議是——聯邦制的政體總是普適的。

我問:什麼神的祝福?

他答:你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如願。去吧,小恆,你只有三天時間,記住,三天!

帶著震驚與無數的謎團,我閉上眼睛,久違的座標系出現了。

首都機場,人流如織。我無比謹慎地選擇著目標。一箇中年男人拉著一隻皮箱迎面走來,氣質中混雜著軍旅生涯與商海沉浮交織出的沉穩,就是他了!我緩緩靠近,直到完成思維的對接。

規整的腳步並沒有停下來,只是稍微趔趄了一下。我轉過一個牆角,在背風處停下來,摸索了一下,從西服的口袋裡掏出了他的錢包。端詳了一會兒他的身份證,姓名和我所需要知道的一切資訊都已瞭然。我開啟他的皮箱,發現裡面幾乎有一切供給我三天生活所需的東西,甚至有一套可供替換的高檔西服。

趕到老周在昌平的院子時已近黃昏。我從錢包裡掏出一沓百元大鈔,包下了極具幽默感的計程車司機,在接下來的三天裡,他將只為我一個人服務。

還沒進門就聽見了裡面的爭吵聲。待推開門,我發現老周的院子裡擠滿了人,許多張熟悉的面孔都望向我,他們都是協會的人。爭吵停止了,老周走到我面前:你找誰?

我答:我是小恆。

老周狐疑地看著我:你怎麼證明?

我答:在矮子星的時候,我答應請你連吃三頓大餐,不低於人均兩百……

話音未落,老周突然猛地抱住我,哽咽道:我就知道你還活著!我就知道!你為什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小聲答:我人還在沙普利星,只是借了個身體回來,我只有三天時間。

一片寂靜。協會里一個與我向來不對付的叫梁偉的傢伙突然陰陽怪氣道:呦!還能這麼反著來?我倒學了一招兒。你還挺會選的啊,你不說,我還以為什麼大領導來視察了呢!

我笑了笑沒說話。

梁偉倒來勁了:現在可正開會呢,正好,你也來表表態吧!

我沒理他,對老周說:你出來一下,我有話問你。

梁偉揪住我:你想溜?你這麼不明不白地失蹤了有兩年多吧,你到哪兒去了?那些回不來的人,是不是你搗的鬼?

我掙脫他:什麼回不來的人?

老周用身體隔開我和梁偉:自從……自從你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之後,協會里有六個去旅行的人都再也沒有醒過來,眼下全靠營養液維持著,已經有兩個挺不住走了……

我猛地想到了養蜂人和她的試驗,有些莫名地心虛。我問:你們要我表什麼態?

梁偉說:協會里原來一共有五十一個人,除了回不來的四個和走了的兩個,還有你,是四十二個人。現在投贊成票和反對票的都是二十個人,還tm有兩個人棄權了,你來投關鍵一票吧。

我問:投什麼票?

老周說:要不要解散協會,並宣誓再也不進行意識的旅行。

我沉默了。意識旅行的真相,只有我知道。要不要公之於眾?真相對於協會里的人們來說,究竟是慰藉還是幻滅?

老周說:你們不要逼他了,讓他想想。我先跟他說幾句話。

在一片嘈雜聲中,老周把我拉到了院子外面。他問我:你回過家沒?

我答:還沒有。

他嘆息道:唉,你爸媽現在住在哪兒你知道不?

我搖搖頭。

他說:自從你……找不到了,你爸媽就每天在北京城裡從早到晚轉悠,又貼告示又去找人公司,醫院給的賠償款都花的差不多了,兄弟我也能力有限,把他們接來昌平住了一段兒,可他們說去找你不方便,又搬走了……現在他們住在醫院對面那個小旅館的地下室裡……

我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淌了下來:我知道了,我等會兒就去看他們。那……小微呢?

老周愣了一下:誰?哦,你那個瘋子女朋友啊?你別太傷心——她在瘋人院裡發了急病……

我問:她……還活著嗎?

老周說:好像是心臟病吧,當時就不行了。

雖然早已知道答案,但在親耳聽到的瞬間,我還是猶如五雷轟頂。我扶住牆,但牆面彷彿在晃動,老周連忙摻住我。

我懇求道:你能陪我去看我爸媽嗎?他們可能不會相信我。

老周點了點頭:我去穿件外套。

逗趣的計程車司機,面對兩個死氣沉沉的傢伙,也詞窮了。上車時,老周問我:你這兩年到底去哪兒了?

我答:老周,我不能告訴你——至少現在還不能。

他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一路上只有車載廣播裡面的主持人在賣力地耍寶。

地下室和北京的一切其他地下室一樣陰暗、潮溼,散發著通風不良造成的混雜著體味和黴菌的特殊味道。趕到時已是晚上十點多,可爸媽卻並不在房間裡。我和老周蹲在樓道口等了兩個多小時,他們才互相攙扶著回來。

在這兩個多小時裡,我還是忍不住把一切都告訴了老周。他聽完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爸媽老得我完全認不出來了。爸爸的背完全彎了下來,他拄著柺杖,步伐有些遲緩。媽媽雖然戴著帽子,滿頭白髮還是看得清清楚楚——他們也不過才六十出頭啊。我站起身,正要說話,他們卻機械地繞過我,互相攙扶著,打著手電開始下樓梯。

媽媽說:你扶著點兒,可不要再摔著了。

爸爸說:知道,你別光顧著我,也照著你腳底下。

我正要開口,老周拉住了我。他拿出手機,照亮了臺階。爸媽回過頭來,看到他,連忙打招呼。

媽媽問:孩子啊,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老周的聲音有些哽咽:阿姨、叔叔,咱們進屋說。

媽媽轉身拉住老周的手:是不是……是不是小恆有訊息了?

老周說:進屋說,進屋再說,留神摔著!

爸媽像聽話的孩子一樣,開始急切地下樓梯。

我跟在後面,兩腿發空。

房間很小,進門就是床。床尾一張桌子上面堆著滿滿的雜物。老周扶著爸媽坐在床上,他們終於看到了跟進來的我。媽媽問:這是?

我忍不住大哭起來:媽,是我!我是小恆!

媽媽看著我,張大了嘴巴。

爸爸站起身來,拿起柺杖就要打我:你們這些騙子!老子還沒瞎!

老周攔在爸爸面前:叔叔,您別激動,他就是小恆,我用性命擔保,他就是小恆!

爸爸的柺杖遲疑了起來。

我哭道:爸,你問我,問我小時候的事。你記不記得我被馬蜂蟄的事了?記不記得我床上那頂粉色的蚊帳了?記不記得我考試不及格把卷子藏在碗櫃裡被你發現的事了?

爸爸問:你真是小恆?

我用力點頭:爸,是我。

媽媽也站起身來,她問我:你……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跟爸媽解釋清楚我這兩年的際遇,用了足足一整晚。雖然有老周幫腔,爸媽理解起我的意識旅行還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當然,我和老周隱瞞了關於地球牧場和沙普利星的一切真相,這些絕不是二老能承受的程度。

終於,爸爸長嘆一口氣:回來了就好,就好啊!

我忍不住再一次哽咽了:爸、媽,我還得走,我在……在我跟你說的那個星球找了個工作,我得回去上班。你們放心,我一切都好……

媽媽大哭道:小恆,你這是在剜我的心啊……

爸爸說:什麼工作?辭了!找不到工作,咱不在北京飄了,回家,你爹養著你!

我哭道:爸,我也是身不由己。我向你保證,我還會回來看你的。

小屋裡哭成一團,不知是不是氧氣含量太低的緣故,我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第二天一早,好說歹說把爸媽送上了回家的飛機,我又拉著老周來到了小微家樓下。遠遠地,我就看到了小微的爸媽。她爸正推著她媽在小區樓下轉悠。她媽的目光好像望向了無盡的虛空。

老周悄聲說:唉,雖然你說,小微是被陷害的,可是你看,她媽也瘋了,基因這東西啊,懸!

我握緊了拳頭看著老周,他也看著我。最後我的拳頭還是打在了牆上,劇痛。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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