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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看風吹稻花的田野,這是大地的詩行

  • 由 澎湃新聞客戶端 發表于 籃球
  • 2022-03-10
簡介水稻像魚兒一樣喜歡流水,也許水稻的前世就是一尾游魚,一尾禾花魚,它才會如此戀著一方水土,長出一方性格

風吹稻花滿村香是什麼動物

原創 詹文格 文學報

遙看風吹稻花的田野,這是大地的詩行

水 稻 田 裡 的 陽 光

文/詹文格

2020。11。21

在水流豐沛的南方,水稻是維繫農事的主線,它貫穿了一系列勞作場景。翻耕、催芽、下種、插秧、耘田、灌水、施肥、殺蟲、收割、翻曬、碾米。那是一條比生命還要恆久的長路,早在數千年前的新石器時期,在河姆渡遺址中就已見證。

遙看風吹稻花的田野,這是大地的詩行

五穀豐登,六畜興旺,社稷安寧的人類繁衍史上,水稻就如果腹的陽光,它照耀歷久彌新的農耕文明。多少鄉野少年在這條路上出生、長大、成熟、衰老,最後在稻米的告別中消亡。

一年又一年的耕耘播種輪迴往復,水稻始終保持著純正高貴的血統,它用樸素的果實,養育了強大的生命。水稻以謙卑的姿勢生長出人世的端莊,最初以一株草的模樣出現,然後抽穗、灌漿、成熟,輸送生命的養料。

順從四季節令的水稻,是一個挑戰耐心的作物,它無法速生速長,即使是反覆選育的早熟品種,生長週期也要突破百天。而周圍的月季、芍藥早就花團錦簇,開了一輪又一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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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靜的夜晚,我與水稻默默對視,晶亮的水珠在狹長的葉片上來回滾動,閃爍著珍珠一樣的光澤。雖然無法與水稻直接交言,但像老友一樣氣息相通,只要走進稻田,心裡就會踏實,只要看到稻穀就會想起父輩。

我見過穀倉上的古老文字,從隸篆演變的谷字中,能找到它們遺失在甲骨、獸皮上的身影,凝固在竹簡、陶罐中的時光。面對農事的繁體書寫,只有水稻能理解一個鄉野人蔥蘢的內心。在萬物急遽變化,眾生埋頭趕路的年代,我更喜歡緩慢平和的事物。緩慢不是遲疑慵懶,而是沉潛與安詳,就像飛揚的浪花終歸平靜,懸浮的往事漸次沉澱。

回想當年,我是祖父身後的小小少年,祖父肩扛鋤頭的身影,被陽光不斷拉長,不斷放大,放大成一片豐收的田野。那個年代我最愛聽的歌曲就是張明敏的《壟上行》,我從壟上走過/壟上一片秋色/枝頭樹葉金黃/風來聲瑟瑟/……田裡稻穗飄香/農夫忙收割/微笑在臉上閃爍/藍天多遼闊/點綴著白雲幾朵/青山多遼闊/有小河潺潺流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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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無論多忙,祖父都會把澆水這一事務作為重要的功課,藉此重溫耕作。水注入泥土,滲入根系,在稻田中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響,就像布穀鳥在大地歡唱。當回味赤腳走過田埂的時候,我就能想象米漿裡流淌著奶水的顏色,散發著血液的熱度。水稻是高貴的物種,但它保持了謙卑的本性,既便碩果累累的時節,它也從不心高氣傲,反而彎下腰身,給土地鞠躬。

水稻像魚兒一樣喜歡流水,也許水稻的前世就是一尾游魚,一尾禾花魚,它才會如此戀著一方水土,長出一方性格。水裡生,水裡長,水裡繁殖,一生不離水土的稻子晝夜不停地生長,從一拃來高,長到了兩拃多高,接著開始分葉,莖稈有了筷子般粗大。水稻每日都在變化,稈子從扁平形狀,變成圓柱形狀,圓稈的水稻豐滿水靈,如孕婦一樣腆起了渾圓的肚子。此時,我們只要低下頭顱,就能聽到它拔節的聲音。這段時間農人的心情會像孕婦一樣急切,推算它何時抽穗,何時灌漿,何時成熟;甚至還擔心會不會有蟲子、老鼠來侵害,會不會突然枯萎。

遙看風吹稻花的田野,這是大地的詩行

在鄉村勞作的時候,我喜歡直起腰來,遙看風吹稻花的田野,波浪翻滾的麥地,如雪似銀的棉花,那才是農耕的韻律,大地的詩行。只要看過這種景色的人就會明白,最美的風景並非高聳入雲的大廈,而是匍匐地面的莊稼。

新媒體編輯:何晶

配圖:攝圖網、出版書影

遙看風吹稻花的田野,這是大地的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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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遙看風吹稻花的田野,這是大地的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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