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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酥的滿月

  • 由 生命二重奏 發表于 籃球
  • 2022-01-02
簡介那一年中秋,我買了一斤酥皮月餅,一口氣吃了進去,當第八塊月餅落肚,我一如既往地把油漉漉的小包裝紙中那一把酥皮填到嘴裡,歲月的許多回味又一次從味覺神經進入了思緒,久久的,久久的,縈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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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吃月餅。尤其喜歡吃酥皮月餅。

每年月餅一上市,就要買回來當早點,偶爾晚上自己在家不想做飯,有一塊月餅也就夠了,哈。前兩年,到了中秋節那天晚上,趁著月餅要撤市,降價促銷的時候,妻還要到超市去“搶購”一些,儲藏起來,當做我的美味。

酥酥的滿月

只是,妻不明白,我為什麼對酥皮月餅情有獨鍾,而對琳琅滿目的廣式月餅卻不怎麼“感冒”。

其實,那酥酥的皮兒揉碎了我兒時的記憶。

酥酥的滿月

那年月,什麼都匱乏,不僅品種單一,數量也少。中秋買月餅也要用糧票,而且憑“月餅票”限量供應,每戶一斤,只有酥皮的,只有青紅絲餡兒的(“青紅絲”是橘子皮切絲,加入色素和糖製成)。一斤月餅共八塊,用草紙包了,捆紮得方方正正,包裝紙被酥油浸透了,散發出一種香氣。

外婆買回供應的月餅後,我眼巴巴盯著,用牙咬著手指,彷彿一條饞蟲從嗓子眼裡要鑽出來。外婆開啟一塊月餅,掰出一半兒遞給我,我迫不及待地接過去,卻一點點地咬下來,細細地嚼著,直到最後,把包裝紙裡那些酥皮倒進掌心,一把填到嘴裡,慢慢咀嚼,方回味出那種香甜,掉在地上的幾片碎碎的酥皮屑,也要小心地用手指粘起來美美地放到嘴裡。直到八月十五那一天,外婆才給我一塊完整的月餅,其餘的都是一半一半讓我吃的。

酥酥的滿月

那時候,在我心中,月餅與月亮的關係就是,每年到了中秋月兒圓的時候能品味吃一次想一年的好東西。

後來,時興“破舊立新”,好多東西都要被換上新名字,比方北京的東交民巷不能叫“東交民巷”了,叫“反帝大街”,我有個同學,本來叫賈榮華,結果也湊熱鬧改為“賈衛東”,還被“紅衛兵”批判,說他是“假衛東”,那時,月餅也被改叫“豐收餅”。

酥酥的滿月

村裡的王奶奶拿著糧票、鈔票和按人頭髮放的“豐收餅票”到村頭商店買自己家那一斤“豐收餅”。她顫顫巍巍來到櫃檯前,把三種票證交到營業員面前:“閨女,俺買月餅。”

營業員瞟了王奶奶一眼,沒有吭氣。王奶奶以為營業員沒聽見,便提高聲音:“閨女,俺買一斤月餅。”

營業員翻了一下眼皮,大聲道:“最高指示:‘要鬥私批修。’哪裡有月餅!”

王奶奶指著櫃檯後點心箱裡的東西說:“那不是月餅嗎?咋說沒有呢?”

營業員沒好氣地回答:“最高指示:‘造反有理。’那不叫月餅了,叫‘豐收餅’!”

王奶奶聽了一頭霧水,自言自語:“叫了一輩子月餅,咋一下子就成了豐收餅咧?今年這年景也不豐收啊!”隨後,她再次對營業員說:“閨……最高指示:‘要節約鬧革命。’同志,俺買一斤豐……豐收餅。”

酥酥的滿月

再後來,我的外婆不在了,我掙工資了,月餅不再憑票供應。那一年中秋,我買了一斤酥皮月餅,一口氣吃了進去,當第八塊月餅落肚,我一如既往地把油漉漉的小包裝紙中那一把酥皮填到嘴裡,歲月的許多回味又一次從味覺神經進入了思緒,久久的,久久的,縈繞不去。

娶妻生子後,有了真正的中秋節,吃月餅在很多時候成了一種儀式。偶爾,也會買時興的廣式月餅,只是無論是口感上,還是心理上,卻都找不到那種酥鬆松、軟柔柔,甜而不膩、萬般回味的感覺。

酥酥的滿月

其實,回味的又何止是口感。

當人過中年,在異鄉將一塊酥皮月餅捧在掌心,看月光清輝,聽秋蟲呢喃,舊時情景一幕幕都成了追憶,方才懂得,那圓圓的餅兒如中秋的滿月,潔白的酥皮與月光的銀色同味同韻,“金霞昕昕漸東上,輪欹影促猶頻望。”當酥酥的皮兒剝裂開,圓圓的滿月化成美味,凝視手中一小捧酥皮,便看見烘托滿月的白雲,便成了讓我回味的引子,那如金子般的廣式月餅哪有這番情趣!

是了,月到中秋,年到中秋,人過中秋。酥酥的滿月,怎是一個情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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