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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誰舉報了岳飛?

  • 由 閒情偶記 發表于 籃球
  • 2021-12-22
簡介”俊道:“太尉去襄陽府後面,張相公遣人馬來追襲如何

乆乇怎麼讀

究竟是誰舉報了岳飛?

南宋最大的一樁歷史公案,當是“莫須有”。《宋史》“岳飛傳”:(岳飛)獄之將上也,韓世忠不平,詣檜詰其實,檜曰:“飛子云與張憲書雖不明,其事體莫須有。”世忠曰:“‘莫須有’三字,何以服天下?”

這樁歷史公案,首先涉及的是“莫須有”的解讀。

究竟是誰舉報了岳飛?

著名學者呂叔湘,引用俞正燮《癸巳存稿》將“莫須有”標點作“莫,須有”,解釋為“或許有”。這種解讀認同度很高,但不一定正確。其實,“莫須”二字為宋人口語,即“大概”或“也許”的意思,宋代文獻中很常見,意思也差不多。

清代《資治通鑑後編》認為,“莫須有”三字有誤,引《中興記事本末》旁證,“莫須有”應是“必須有”,著名學者朱彝尊即持此說。呂叔湘引用俞正燮《癸巳存稿》標點做“莫,須有”的說法,解釋為“或許有”,這同樣為一家之說。“莫須有”的正確斷句,當為“莫須,有”。宋史記載的相關細節,是秦檜回答韓世忠時,感到十分為難——“莫須”,是寫秦檜的態度猶豫不決;“有”,表明秦檜對岳飛是否有罪,態度非常肯定。

究竟是誰舉報了岳飛?

秦檜《深心帖

》區域性)

秦檜肯定的岳飛罪名是什麼呢?南宋學者王明清《揮麈錄·餘話》是這樣表述的:“明清壬子歲仕寧國,得王俊所首嶽侯狀於其家……次歲,明清入朝,始得詔獄全案觀之,嶽侯之坐死,乃以嘗自言與太祖俱以三十歲為節度使,以為指斥乘輿,情理切害;及握兵之日,受庚牌不即出師者凡十三次,以為抗拒詔命之制。”

王明清《揮麈錄》雖為筆記,但持論正允,為後世學者所稱道。根據《揮麈錄》的記載,

岳飛的罪名是兩項:“指斥乘輿”,“抗拒詔命”。告發岳飛的,則是王俊。

王俊,原為東平府雄威將,以告訐他人起家,補本營副都頭,從此一路升遷,後隸屬於岳家軍,任前軍副統制。歸屬岳家軍後,王俊數年原地踏步,沒有升官,這就是作為岳飛的部下而對岳飛不滿的關鍵所在。

紹興十一年(

1141

),王俊誣告張憲謀反。張憲為岳家軍同提舉一行事務,前軍統制,也是岳飛最倚重的將領。王俊告發,張憲企圖煽動部下謀反並投金。張憲涉案,從此岳飛之子及岳飛本人捲入其中。

南宋的形勢非常複雜,軍事上難以與金軍抗衡。但又不能示弱,否則將處於十分不利的戰略地位。必須求和,又不宜求和,這就是朝廷的難言之隱。正是在這種複雜的形勢下,王俊的告發被充分利用,王俊引暴了岳飛案。

究竟是誰舉報了岳飛?

以下為王俊證詞,是十分珍貴的歷史資料難得,摘錄如下,讀者可以從中作出接近真相的個人判斷:

左武大夫、果州防禦使差充京東東路兵馬鈐轄、御前前軍副統制王俊:

有俊於八月二十二日夜二更以來,張太尉使奴廝兒慶童來請俊去說話。俊到,張太尉令虞侯報覆,請俊入宅在蓮花池東面一亭子上。張大尉先與一和尚澤一著燭對面坐地說話,俊到時澤一更不與俊相揖,便起向燈影黑處潛去。俊於張太尉面前唱喏,坐間。張太尉不作聲,良乆問道:“你早睡也,那你睡得著?”俊道:“太尉有甚事睡不著?”張太尉道:“你不知自家相公得出也,”俊道:“相公得出那裡去?”張太尉道:“得衢、婺州。”俊道:“既得衢州,則無事也,有甚煩惱?”張太尉道:“恐有後命。”俊道:“有後命如何?”張太尉道:“你理不得。我與相公從微相隨,朝廷必疑我也。朝廷交更番朝見,我去則必不來也。”俊道:“向日範將軍被朝廷賜死,俊與範將軍從微相隨,俊原是雄威副都頭轉至正使,皆是範將軍兼系右軍統制同提舉一行事務,心懷忠義到今朝廷,何曽賜罪?太尉不須別生疑慮。”張太尉道:“更說與你:我相公處有人來交我救他。”俊道:“如何救他?”張太尉道:“我這人馬動則便是救他也。”俊道:“動後甚意思?”張太尉道:“這裡將人馬老小盡底移去襄陽府,不動只在那駐札。朝廷知必使我相公來彈壓撫諭。”俊道:“太尉不可動人馬,若太尉動人馬,朝廷必疑嶽相公,越被罪也。”張太尉道:“你理不得,若朝廷使嶽相公來時,便是我救他也;若朝廷不肯交相公來時,我將人馬分佈自襄陽府。”俊道:“諸軍人馬如何起發得?”張太尉道:“我刧掠舟船,盡裝載步人老小。令馬軍便陸路前付。”俊道:“且看國家患難之際,且更消停。”張太尉道:“我待做你安排著待,我交你下手做時你便聴我言語。”俊道:“恐軍不伏者多。”張太尉道:“誰敢不伏!傅選道我不後?”俊道:“傅統制慷慨之人,大夫剛氣,必有肯伏張太尉。道有不伏者剿殺。”俊道:“這軍馬做甚名日起發?”張太尉道:“你問得我是假做一件朝廷文字起發,我須交人不疑。”俊道:“太尉去襄陽府後面,張相公遣人馬來追襲如何?”張太尉道:“必不敢來趕我,設他人馬來到這裡時,我已到襄陽了也。俊道:”且如致襄陽府,張相公必不肯休,繼續前來收捕。如何張太尉道:“我有何懼?”俊道:“若蕃人探得知,必來夾攻。太尉南面有張相公人馬,北面有蕃人,太尉如何處置?”張太尉冷笑:“我則有道理:待我這裡兵才動,先使人將文字去與蕃人,萬一枝梧不前,交蕃人發人馬助我。”俊道:“諸軍人馬老小數十萬,襄陽糧少,如何?”張太尉道:“這裡糧盡數著船裝載,前去鄂州也。有糧襄陽也,有糧可吃得一年。”俊道:“如何這裡數路應副錢糧,尚有不前,那裡此少糧,一年以後無糧如何?”張太尉道:“我那裡一年已外,不別做轉動。我那裡不一年交蕃人必退。我遲則遲動,疾則疾動,你安排著。”張太尉又道:“我如今動後背嵬、逰奕,伏我不伏?”俊道:“不伏底多。”又道:“遊奕姚觀察,背嵬王剛、張應、李璋伏不伏?”俊道:“不知如何?”張太尉道:“明日聚時,你請姚觀察、王剛、張應、李璋去你衙裡吃飯,說與我這言語,說道張太尉一夜不曾得睡,知得相公得出,恐有後命。今自家懣都出嶽相公門下,若諸軍人馬有語言交我,怎生制御?我東西隨人,我又不是都統制。朝廷又不曾有文字交我管,他們有事都不能管。”

得知三更後,俊歸來本家。次日天曉二十三日早,眾統制官至張太尉衙前,張太尉未坐衙。俊呌起姚觀察於敎場亭子西邊坐地。姚觀察道:“有甚事?大哥!”俊道:“張太尉一夜不睡,知得相公得出,太尉煩惱,道破言語,交俊來問觀察如何?”姚觀察:“道既相公不來時,張太尉管軍事,節都在張太尉也。”俊問觀察道:“將來諸軍亂後如何?”姚觀察道:“與他彈壓,不可交亂,恐壞了這軍人馬。你做我覆,知太尉緩緩地且看國家患難。”面道罷,各去,更不曽說。

張太尉所言事畢,俊去見張太尉唱喏。張太尉道:“夜來所言事如何?”俊道:“不曽去請王剛等,只與姚觀察說話交來,覆太尉道恐兵亂後不可不彈壓,我逰奕一軍鈐束得整齊,必不致得生事。”張太尉道:“既姚觀察賣弄道他人馬整齊,我做得尤穩也。你安排著。俊便唱喏出來自後不曽說話。

九月初一日,張太尉起發赴樞密行府。俊去辭,張太尉道:“王統制你後面麁重物事轉換了,著我去後將來必共將這懣一處,你収拾等我呌你重念。”

俊原系東平府雄威第八長,行日,本府闕糧,諸營軍兵呼千等結連俊,欲刧東平府作過。當時俊食祿本營,不敢負於國家,又不忍棄老母,遂經安撫司告首,奉聖補本營副都頭。後來即遇金人侵犯中原,俊自靖康元年首從軍旅於京城下,與金人相敵,斬首,及俊口內中箭射落二齒,奉聖特換成忠郎。後來並系立戰功,轉今來官資。俊盡節仰報朝廷。

今來張太尉結連俊別起事,俊不敢負於國家,欲伺侯將來赴樞密行府,日面詣張相公前告,又恐都統王太尉別有出入,張太尉後面別起事背叛,臨時力所不及,使俊陷於不義。俊已於初七日面覆都統王太尉,訖今月初八日納狀告首,如有一事一件分毫不實,乞依軍法施行。兼俊自出官以來。立戰功轉至今來官資。即不曽有分毫過犯所有。俊應幹告,勅宣札在家收存,外有告首呼千等補副都宣,繳申外庶。俊忠義不曽作過不敢負於國家,謹具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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