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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城 那月 那酒那人

  • 由 雲逸西夏 發表于 籃球
  • 2021-12-20
簡介主人提議每人三杯酒或者四杯酒,這裡各有講究,三杯酒的是說“”三杯過後盡開顏”,四杯酒的是說“四季發財”潤嗓子,講究個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這就拉開了酒場的序曲,然後開始現場介紹提拔客人:比如派出所的老馬就是馬局,銀行的出納便是行長,學校

酒盅讀音是什麼意思

古城也是小城,小城也是古城。

說是古城,是因為漢元狩四年就設定了廉縣,即使有真正的縣城也有三百年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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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小城,是城池方圓也就幾平方公里,人口不過十幾萬。一條馬路橫貫南北,穿城而過,兩座古建築見證著小城的興衰歷史。一座是玉皇閣,另一座是鐘鼓樓。北面是進入省城的門戶小鎮,以羊羔肉而聲名鵲起,早年也因為土匪的名頭而知名全省。馬路的兩邊是西北常見的大柳樹,寬闊的樹冠,遮天蔽日,粗大的樹幹幾個人都抱不過來,穿行在柳蔭下,光影斑斑駁駁,似乎穿行在時光隧道里。

只有高大的玉皇閣矗立在你的面前,青磚紅牆,飛簷斗拱,勾心鬥角的造型,提示你這是一座古城。城池的中心是鐘鼓樓,飛簷上的鐘鈴發出悅耳的響聲,似乎是在沙漠上跋涉駱駝的梵音。兩者距離也就五六百米,由此你就知道這個小城有多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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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也有自己的歷史名人,一文一武:武的是“抗逆孤忠”蕭如燻;文的是“立志大植,品正察理”的翰林大學士俞德淵;或許受“名人”的影響,小城的男人大多忠勇耿直,俗話講的直脖子狼;也有的敦厚儒雅,俗話講一棍子打不出一個響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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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地處黃河岸邊,是遊牧民族和農耕民族的交接地帶,融合了遊牧民族的文化和農耕文化,更是道家,儒家,佛家,伊斯蘭文化的水乳交融。語言風格偏硬,去聲較多,前後鼻音不分,本該是發“農民”讀音的讀成了“能民”,該發“二”聲的讀成了“奧”,比如“奧迪”讀成了“啊迪”,一二三四的“二”,卻又讀成了一“嗷”三四,形成了小城人獨有的語言風格。

小城最有特色的就是“酒文化”了!

時間大多都在晚上,週末最多。六點不到,就三三兩兩往飯館走,即使彼此不熟悉的,也是笑著打個招呼,“出去啊?”對方滿臉笑容,嗯嗯,你也是啊!

人一落座,就拿著手機撥打一通,重複著同一句話:“怎麼還沒到啊,就等你一個人了…”對方就會說:“到了,到了,已經到門口了“,總有姍姍來遲者,明明在家閒的難受,卻故意來遲。

菜上酒滿,酒宴正式開始。主人提議每人三杯酒或者四杯酒,這裡各有講究,三杯酒的是說“”三杯過後盡開顏”,四杯酒的是說“四季發財”潤嗓子,講究個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這就拉開了酒場的序曲,然後開始現場介紹提拔客人:比如派出所的老馬就是馬局,銀行的出納便是行長,學校的張老師就是張校長,醫院的李大夫醫生就是李院長,就連理髮店的老朱都會搖身變成朱總……諸如此類,一桌子上全是領導,大家也不客氣。極個別的會謙虛一下,“我不是,不是的……”只是聲音小到差不多連自己都聽不見,馬上就有人說:“快了,快了…”謙虛的人聽了也是笑口大開,紅光滿面的很是開心!

小城,不是酒鄉勝似酒鄉,人既善飲也豪爽。酒桌慣例是大家一齊滿杯喝幾杯,挨個敬酒,誰請客,誰表達,把該表達的,未能表達的,一切都在酒中,耿著脖子一飲而下,酒量好的,意猶未盡,酒量小的,臉紅手拙,惦記著自己一口菜沒有吃,手抖的竟然連個花生米也夾不住。顫抖的像風雨中的樹葉一樣,連熱菜也沒有見著就已經轟然倒下,有人就鬨笑著,這個囊慫,不行了,先讓躺著休息可。

其他人繼續開始打關划拳揺骰子,這划拳可是小城人的強項!酒場有曰:甲地的酒,乙地的拳,到了小城你罷冉。說得就是小城人猜拳行令的功夫好生了得。這裡面據說很有訣竅:那就是五魁首不離口,以“五魁首”不變應萬變,湧現出自己的五大天王,東存山,西登壽,南發春,北廣秀,中間有個沙老臭。可惜很快就被酒場規則的更替所淘汰,風靡酒場的骰盅,以其規則明白,不容易作假的優勢淘汰了猜拳行令的酒場規則,可惜,多少酒場梟雄硬生生的就此失業,讓人唏噓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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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每人再“加深”兩杯。雖然大家都豪飲,但一般在敬酒一圈後,主人就隨意了,不再強求每人喝多少。這時候,酒量大的人就開始發揮了,提杯單打獨鬥,不服再來。如遇到老鄉戰友同學等,便是“我倆幹一下”,老朋友的,新朋友的,一推六杯,不行再來一年,幾個回合下來,不少人吃不消,大喊“不喝了不喝了,留點,留點……”敬酒的便說,不行,你這是養金魚呢?也有人耍賴,磨磨唧唧一邊說著“酒厚(後)”,“酒厚(後)”,端起酒盅在嘴邊呡一下,最終還是原樣放下。

有“巾幗英雄”沙場秋點兵了,酒場也就進入高潮了。巾幗英雄一般開始都會保留一點量,不怎麼豪飲。只是見不得男人們扭捏作態,半推半就的喝法。這時候,一準拍案而起,端起酒壺,“一炮三響”向男人們挑戰,量好的男人,經不起“美女”的挑逗,倉促應戰。只是這骰盅是心平氣和的玩物,上了當的男人,點數就寫在臉上。早被“巾幗英雄”們悉數洞察,沒有看骰子就知道了男人的底細,幾番如此,不輸個精當光才怪呢?

如此三番,一箱白酒就見底了,主人便喊老闆娘,再拿酒來,眾人嚷嚷著:“不拿了,不拿了,拿來也不喝了。”主人看看面紅耳赤的客人,便說:“能喝也不拿了,那就搬箱X5來漱漱口。”老闆便搬來一箱啤酒,一人一瓶,接下來,便是一場啤酒大戰,盡興之處,有人就會慫恿著一展歌喉,九妹,九妹,紅紅的花蕾……不知道是九妹還是酒妹,喝大的舌頭髮出含混不清的混響在夜色中閃閃爍爍。如此這般場面異常熱烈,你我兄弟姊妹相見恨晚,握住的手緊緊不放,也有男人們竟然擁抱起來……這時,就有人說:“今天已經盡興,要不下次再聚吧。”這個要不下次再聚往往只是一說,你可千萬不要當真,只是酒場的客氣話而已。這時要當機立斷,馬上宣佈:“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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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大家起身相送,難捨難分的情誼表達的淋漓酣暢。夜色闌珊,拉拉扯扯著,高聲大嗓的漸行漸遠……燈影也漸漸地迷糊起來。

這幾年,小城的居民換了一茬又一茬,退休的,發達的,逐漸遷居到省城,只是週末或者年節的時候,偶爾回到小城省親,會友,發揮一下酒盅全會的餘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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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也有原來的南北大街逐漸變成了十字架型的向東西發展,最有名的就是西區的“十大建築”,漸漸代替了古城原有的玉皇閣和鐘鼓樓,掩映在綠樹成蔭的健身步道成了小城人鍛鍊身體的絕佳去處,廣場舞的大媽們和打老牛的大爺們,個個精神抖擻,古城也彷彿煥發了無限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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