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連長調入大城市，所有家當就一個帆布包，“鐵三角”深夜話別

副連長是什麼工資待遇

已經做了五六年副連長的排長大哥，如今心願終於實現，與此同時，提升連長的命令也到了。他的選擇依然是調走，我和班長老弟一起給他送行。

排長大哥告訴我們，他一開始進入軍營的時候，並沒有覺得這個地方荒涼，因為他是從農村來的。我接過他的話，說，我也是鄉下人，都一樣，所以來到軍營，覺得這裡還是十分規整的。我們倆左一句又一句的配合調侃，班長老弟的臉也變得通紅，不知道到底是因為喝酒的原因，還是因為他被說的不好意思了。

“別看我們從小就在兵營大院裡長大，但是到了軍營，我們都得重頭開始學習如何在這裡生活。小時候我們是群沒人管的小孩，成天在兵營大院裡面打打殺殺，但現在我們已經成為了一名革命志士，覺悟自然和以前天差地別。”排長大哥對我們說道。

看著此時的排長大哥，班長老弟覺得十分新奇，他這是要離開了，靈感爆發呀。我這個時候也覺得他的思想和認識都有了提高。但我還是反問了一句：你的覺悟在提高，還準備調走嗎？排長大哥十分直爽的說道：我調走了也同樣是在兵營工作，不過是從這個營房跑到了那個營房，但卻從來沒有和兵營分離。

班長老弟也是坦率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從一片偏遠農村調動進了首都，環境變了，就好像是一下子從地上衝到了天上，不算是沒有和兵營分離。我說，從山溝溝跑進了城裡面，以後可不要忘記了我們這些一起同甘共苦的兄弟們。

“太俗了，看看你，又來了，大家都是革命戰友……。”班長老弟又開始咬文嚼字起來，我就對他說道：“你呀你，就喜歡裝大尾巴狼。”班長老弟反口說道：“跟我論英雄，你真有這個本事先喝一杯酒給我嗎看看。”排長大哥也替班長老弟說，就喝一杯酒嘛，有什麼好怕的。

我卻不中他們的計，不接他們的話茬，排長大哥見自己的這招沒有起到作用，吃了一口豬蹄，喝了一口酒之後說，還是你主意正，還是你牛。排長大哥這句話一說，班長老弟和我都十分驚訝，這句話真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

我們三個人裡面，排長大哥是讀書比較多，也特別有風度的一個人，如果不是是在被逼急了，他說話是絕不會帶一個髒字的。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嘴裡嚼著熟食，香都在自己的心中。在那個時候，豬蹄、豬肚、豬耳朵這些東西都是難得一見的美味。排長大哥手中的小二鍋頭酒瓶放下，對我們感慨的說道：“我們兩代人都是兵營養育的，老爸是提著腦袋在戰場上廝殺出來的，到了我們這一代，是在訓練場腳踏實地一步步幹出來的。軍人的本色，滋潤了我們的人生。”

都說是酒壯熊人膽，排長大哥的這番話，即在我們的意料之中，但也確實算是一個意外的收穫，而他的這一番心裡話也令我們倆刮目相看。人就是這樣，每每離別的時候，總是會迸發出積蓄已久的感悟和激情出來。當最後一口啤酒入肚，班長大哥放下酒瓶子說道，大哥就是大哥，酒後全吐的是真言。

我馬上反駁，這完全是以偏概全，只有喝酒的人才說的是真言，那我嘴裡說出來的就都是假話了？班長老弟也是反駁，說你這完全是在挑字眼，曲解我的意思。我問，那你是哪個意思？這酒喝的，還沒醉，但是腦袋確實有點暈了。你讓我說的，哪個意思，是什麼意思？排長大哥幫我解釋。

班長老弟現在的臉已經是一片通紅，但他的酒量不差，興許是心中有些激動。排長大哥立刻接過話題，說，清官難斷家務事，我這個現在還迷迷糊糊的官就更辦不到了，巧妙的抽身而逃。班長老弟見沒人應他了，只好親自解釋。我是說，我們都喝了一些酒，不多不少，腦袋也一半清楚一半糊塗，這時候就容易動感情，說真話。我乘勝追擊，那你是說我沒有喝酒，頭腦清楚就不說真話了？班長老弟這才明白他已經進了我的圈套裡，不斷想辦法從這個圈子裡逃出來。排長大哥說，解鈴還須繫鈴人。

排長大哥這句話顯然是偏向我這一邊。但這下，班長老弟還真反駁不了什麼了，完全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班長老弟嬉皮笑臉的說，不管是酒後，還是茶後，吐出來的都是真言。班長老弟確實有這個有點，能挑事，但也能接受委屈，主動平息事端。他就不像我一樣，什麼事情都喜歡犟眼子，非得分出個高低不可。排長大哥說，我離開這個軍營之後，你們倆還要繼續在這裡生活和訓練，一定要和以前一樣，認真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做出一些成績來。

他又直爽的說，我心底裡一直覺得，你們兩都很出色，至少比我幹得要出色。班長老弟點頭，放心，我們以後指揮越幹越好。午夜的天氣已經很涼，但屋子裡面依舊熱氣騰騰。我們就這樣隨便的聊著，說的都是自己的感受和真心話。曾經，我們都是這個兵營的子弟，現在又都是這個兵營的主人。不同的是，他們都成了幹部，我還是一個戰士，以後我還能在這裡待多久都說不一定。如果能夠提幹，我還能在兵營堅持更長時間的戰鬥，但如果提不起來，可能到年底，我就得離開這裡。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樣莫測的前途下，我還是有著充足的信心。我們還想繼續聊下去，但排長大哥的列車時間快到了。他到了連裡，手裡只拎著一個帆布包，這就是他在這裡的全部家當。我從電影組推著腳踏車，準備把他送到車站。班長老弟和排長大哥揮手告別，腳踏車只有一輛，他不能再送了，給排長大哥敬了個禮後，他便返回了連隊。

我衝破冷風，一路向車站奮力騎去，車站的距離並不遠，差不多半個小時的時間，我們便到了。這個時候坐車的基本都是兵營裡的，基本看不到地方上的人。從這裡，排長大哥還要經過七八個小時的車程，才能到北京。我們剛到車站不多長時間，列車就進站了。我也像班長老弟那樣，給排長大哥敬了個禮，目送他上了列車，看著列車慢慢地啟動。

當列車啟動時，我的心都在撕碎。說是已經無所謂了，但是，真正看著遠去的列車和已經離別的排長大哥，心還是在陣陣刺痛。在一起時，感覺不到這種滋味，有時為了一句話還要爭個輸贏。現在，呼嘯的列車徹底把我們分開來。我目視著遠去的列車，一陣陣冷風把我從遠去的列車中吹醒。

車站已經沒有人了，可我還傻乎乎地站在站臺上。我推著腳踏車，藉著站臺的灰暗燈光，慢慢地走出了車站。此時的小鎮子上，已經空蕩蕩的，沒有了行人，寂靜中，有時傳出幾聲狗叫的聲音。我藉著夜風，無力地蹬著腳踏車，不慌不忙地往兵營騎去。

(加盟作者：石頭大俠）

【作者簡介】石津安，筆名，石頭大俠。

1959

年出生，

1976

年下鄉，

1978

年入伍。歷任戰士、副班長、報道員、營部書記、副指導員、新聞幹事、教導員、宣傳科長、政治部副主任，

2001

年自主擇業。榮立二等功一次，三等功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