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現在的位置是:首頁 > 籃球

需要經歷怎樣的難關,一個女孩才能“長大成人”

  • 由 澎湃線上 發表于 籃球
  • 2021-11-26
簡介”“你說過沒有

鋁字拼音怎麼打不出來

原創 胖粒 三明治

需要經歷怎樣的難關,一個女孩才能“長大成人”

需要經歷怎樣的難關,一個女孩才能“長大成人”

寫在前面

三明治之前曾登載過這篇文章,但我們選擇在這樣的時間,重新發布一次。這個系列一共有兩篇文章,作者是一對錶姐妹,她們倆都曾經是留守女童。姐姐寫下這篇《Don‘t Cry, Girl》,妹妹寫下《從留守女童到鄉村教師,我經歷過的那些夢魘 》。

需要經歷怎樣的難關,一個女孩才能“長大成人”,這背後,不僅僅是性別議題也關涉階級議題。兩者不能分開。文章告訴了我們一個事實,那些所有讓人們驚詫的事,可能以平靜的方式發生在你身邊的一個人身上。但無人察覺。

文|胖粒

1

我曾經嘗試過自殺。在我媽媽嗔怒於我沒有宰豬食時。

樓梯間有農藥,味道很大,一種恐怖的氣息。如果你在野外漫行,在稻田旁邊行走,那種味道會告訴你這裡即將又某種東西正在死去,蟲,或者是草。

我膽小,懦弱,只想嚇唬她。成功了。我把它們撒在門口,嗅覺靈敏的人早已感知到了危險。她慌張地喊我的名字,我躲在被子裡沒有出聲。門被踢開。我看見她哭了。一個農村婦女的絕望還是希望?我沒有多想。

有人對我講起我奶奶自殺的事情,起源於爺爺的家暴。4、5歲時,我見過那些殘忍的畫面。一個男人拿著一把斧頭,把女人按在地板上,他們的手在在空中對抗著。只有幾釐米,斧頭會砍到女人的頭,女人用盡全部的力氣在抵抗,她的眼淚蹦了出來。我能做什麼呢?

我只能哭,像一個警報器,尋找救援。鄰居來了。他們被拉開。十幾年後,人們對我談論奶奶的事,我想象她獨自看這一塊和死亡相連的粗布時,痛苦,絕望,她會忍住哭聲吧?我很熟悉她的啜泣聲,通常是低聲嗚咽,再是無聲流淚。多年以後,我也學會了無聲哭泣。劉德華的《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說男人需要釋放,我想我是女人也不敢。與此關聯的痛苦事件讓大聲哭泣變得羞恥。

湖北恩施的山區,我們在一所希望小學裡唸書。沒有午飯,早上那頓飯會在你的肚子裡停留9個小時,你會希望它們的離去更慢一些。4點從一條鋼絲橋上走過,再過半小時,就能吃上飯。飯菜留在鍋裡,有時有渣海椒,可以拌飯,能吃三碗。

四年級,開始住校,能吃上一頓午飯,自己帶米,一個鋁製飯盒,早晨起來淘米然後放去食堂的大鍋裡。如果學校斷水,我們會去學校後面的“爛溝灣”,那個小溪裡有活潑的蝦,邊上有野南瓜。有人把蝦放進飯盒與米攪拌,南瓜也被放入其中,我們打起水仗,在下山時唱起卓依婷的《蘭花草》。

朱靜死於“瘋病”。在傳言中,她的外婆、媽和她都死於這種奇怪的病症,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她在17歲那年就會死去。死前,她的孩子,一個男孩,已經兩歲了。

我會想起我曾經用“草籽”欺負過她,小學2年級,我帶著一群男同學,在山上摘了粘人的“草籽”,在一個牆角像子彈一樣砸向她。她的長髮卷作一團無法解開。趕集的時候,她的媽媽找到我,她躲在她媽媽的身後,怯怯地望著我,已經是短髮了。我忘了當時有沒有愧疚,只知道我有點害怕。她媽媽,那個從高山上嫁到平地的老實女人,在笑著說完我有點調皮之後,給我塞了五毛錢。

我媽說她嫁到外婆家鄉了,“大山坪”,沒有通車時只能步行。山路,一座山連著一座山,有蛇,野雞和沒人見過的土匪。最短也需要5個小時吧,登頂後,站在埡口邊,天開始吹起涼風,太陽溫和,土裡的菸葉青綠,世界平靜。而她死於“瘋癲”。

娶她的那個男人大她十幾歲。雖然15歲就嫁了人,但人們還是認為這是她最好的歸宿。因為她弱小因為她老實。她生了兩個小孩,第一個生下來沒多久就死去了,女孩,第二個成功存活了,男孩。有人說這很幸運,他們普遍認為那個瘋癲的病傳女不傳男。男孩兩歲時他的媽媽死了。男孩三歲時,她媽媽的媽媽死了。那個被因為我的錯而剪掉頭髮的女孩,沒有責怪我反而塞給我五毛錢的女人都死了。

山很大很高,風被蔥鬱的樹木擊碎在沉默中,沒有任何聲響。

2

2005年,我從希望小學去了縣城裡最好的中學唸書,一共五個人,我們坐近一個小時的班車到達縣城,帶上棉被,穿著有些土氣的衣服進入校園。教學樓高高大大,刷著白漆,燈管很亮,學校的飯菜很好吃。只是我當時並不知道過不了多久就會遭遇他人的欺負,就像我當初用草籽扔向朱靜一樣。

當那個耳光落在我臉上時,走廊外面的聲音感應燈被這聲音震亮一下亮起來。我叫他禿頭,如果我客觀地回憶的話,他瞪著眼睛問我“到底是誰說的?”

我知道了他打我的原因。一節班會課,他來上。禿頭是班主任,叫羅衡甫,40歲出頭,臉頰瘦削,眼鏡架在他鼻樑上像在峽谷邊架了座鋼絲橋。由於禿頭,他把右邊僅剩的頭髮留長後,反過來蓋在頭頂上,這樣可以在視覺上減輕禿頭的程度。他教語文,喜歡在講臺上一手拿著課本,一手拿著教鞭,然後用課本遮住臉帶著濃重的鼻音朗誦起古詩。他喜歡朗讀曹操的《觀滄海》:

東臨碣石,以觀滄海。

水何澹澹,山島竦峙。

樹木叢生,百草豐茂。

秋風蕭瑟,洪波湧起。

他念詩時所有人坐直的身子可以稍微鬆口氣,我無法聽進他的朗讀,很多人和我一樣,大家的目光交接,像在演啞劇。其實他都知道。如果你仔細觀察,能看見他的一隻眼睛在課本的邊緣遊移,時時刻刻盯著講臺外的世界。我稱此為“釣魚式上課”。好的,如果你的表情出賣了你,如果你的目光看向別處,如果你在思考午飯吃什麼,以上,如果你運氣不好。你會被命令去操場做50個蛙跳,或者你的頭髮會出現在他的手上,你的頭會被他拽著往牆上撞。

那天的班會課上,他讓學生寫匿名揭發信,說要整治班裡的歪風邪氣。他的皮鞋和地板相碰時發出“der der”的聲音,像是死亡倒計時。一個個挨著收,有人臉上出現了驚恐的表情,開始在前後左右試探著問都寫了誰。

晚飯後,快要上自習課時,一個叫張蕾同學跑到教室說他找我,周圍同學起鬨起來:背時喔,你要背時了。

我習慣了這種譏笑。從鄉村小學來到這裡的新鮮感在軍訓後消失殆盡,大家開始自動劃分圈子。縣城小學畢業的,鄉下小學畢業的,我們並非同一世界的人,也並不會各玩各的,如果城裡的要欺負鄉下的學生的時候。

排斥、打壓與反抗、忍受構成了班級內部的互動。一群可愛的活潑的友好的青少年。如果仔細觀察,你會發現在某節課上一個男生拿著一支尖細的鋼筆插進了我胳膊。下課後的廁所一個女生被輪流扇著巴掌。

女生們成立了一個幫派——野豬幫,我開始成為其欺壓的物件,她們除了上課和睡覺外,幾乎無時無刻圍在我身邊進行嘲諷:“你怎麼長這麼醜啊,怪相。”為此她們給我取了一個外號叫“毛怪”,並強迫班上的人都這麼喊我,同時逼迫我在班上唯一的好朋友跟我說“你醜得我不想跟你做朋友。”我成為了班上的局外人。對我的嘲笑和奚落也成為班裡完全合法的事。

這次匿名檢舉讓我成為了焦點。到了他的辦公室,沒開燈,站著抽菸,看不清他臉,那尖厲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看,看,這紙條上寫的你。”我拿起來從左至右看了一遍,上面寫著“XX在班上說羅老師和向老師摟摟抱抱。”

“你說過沒有?”

“我沒說過。”

“那你說是誰說的?”

施行住宿制,他是那周的值周老師,必須待在學校。晚自習後,他讓我在宿舍樓前跪著,剛下課的學生一個個經過我的面前,我想起了那些自殺的場景,吞食毒藥,上吊,或者某名奇妙地瘋了,瘋癲會更好,我會去扯掉他頭上僅剩的幾根頭髮,然後高聲大笑。

我開始逃課,開始尋求校外“混混”的庇護。週末我去網咖待一個下午,不打遊戲,只看各種影視劇。然後去一個親戚家洗澡。再去溜冰場,那裡有我認識的人,樂攀是那裡的大哥,也是我們村裡的,很早就輟學了,在溫州打架入獄了幾個月,不幹事了,回到縣城,買了輛摩托四處轉。“以後誰再整你,你就跟我說,我打死他。”樂攀對我說。

沒有人對我懷抱希望,我成為了他人口中的一個“壞女孩”,我的髮型模仿李宇春,穿破銅牛仔褲,我坐在樂攀的摩托車後座上,迎著風,穿過那些破亂的街道,看著他們打桌球。只有一個球撞上另一個球的聲音的聲音才讓人感到安穩。

3

百分之百這個女孩無法考上一中。村裡人都這麼說。我家裡人也這麼說。我爸提前對我表示考不上不會給我走關係不會給我出高額的擇校費。我想,隨便吧,我不在乎了。不出所料我去了縣城的職業技術學校,我在普高班,文科,還是能參加普通高考的,但考上本科的機率幾乎為零。人們議論進這所學校的女生只能跟著別人鬼混了,我想我早就學會“鬼混”了,再給他們更多議論的空間如何。

我挺喜歡那裡,因為這學校出了名的爛,但爛會帶來閒散,而閒散讓人自由。

由此我在那裡跳舞、打架、逃課,跟同學在天台用油漆塗鴉。沒有什麼精神滋養,學校名聲差,但是大家搖搖擺擺很快樂,有種只能在最邊上和最底下才能獲得的自在。

那裡給了我自信,從前我被打壓,接著反擊,然後在這裡獲得了他人的尊重。我走在路上,幾乎沒有幾個人不認識我,我很得意,然而那種快感很快就消失了。我的家人我的鄰居還是在貶低我。在暑假,我在義烏火車站賣眼鏡,城管來抓我時,看見我還小,把我放了,我又去那些廠裡打零工,8塊錢一個小時,給廉價的塑膠項鍊上吊牌。午飯時由於我多點了一個雞蛋羹,被我媽責罵。

我想,我以後就要像樂攀,像我的小學同學像我媽這樣在工廠裡打工嗎?我會很快跟一個廠裡的年輕人戀愛然後懷孕回家擺酒席繼而讓我的孩子有成為留守兒童嗎?

不可以。

要爭氣啊,要改變這命運,要爬。能有何選擇呢?我詢問了很多人,最後得到的答案是:成為一個藝術生。

我開始學習那些從沒有接觸過的東西。播音主持、音樂、編導。在縣城裡找不到學習資源,我就跑到縣城的電視臺,溜進他們的辦公室,找到縣新聞聯播的主持人,說服了他們免費教我說普通話。

學校成立了“香樟樹”文學社,我在那裡發了很多文章。週末我在新華書店玩,看一些亂七八糟的書。看周國平看池莉。我對池莉寫的那些中年人產生興趣,他們看起來和我的世界完全不一樣,煩惱都是淡淡的,不像我,隨時處在命運的懸崖邊,那種放鬆讓我向往。

我的語文老師張文勇,是個並不年輕的年輕人,看起來沉默又擰巴,他不喜歡給我們上課,常說,你們自己去讀吧。由於我語文成績好,總是班上第一,因此他會多給我指導。

有次他拿來一本餘傑的書給我。在他的課上,他把我喊出去,給我講餘的故事。那兩節課,同學們在教室睡覺或者看書,我們在走廊上談論。他也說起尼采,當然我當時並不知道誰是尼采。從走廊看過去是一片山,秋天柿子黃了,藏在山間,比較顯眼。記憶迷糊了具體內容,只記得走的時候老師說,在這樣的一所職業技術學校,我們說了餘傑,談論了尼采。

4

那一年,我的小學同班同學,曾是班裡的音樂委員嫁給了了我的表弟。他們在溫州的工廠裡打工相識,戀愛幾個月後,女方懷孕,決定結婚。年紀還小,不能扯結婚證。

沒有關係,沒人在乎,一場酒席的效力比一張紙更強大。男方入贅,同學在次年生下了一個男孩。滿月酒時我抱了抱那個柔軟的嬰兒,很驚愕很惋惜,那時我剛高三畢業,正在興奮即將去大城市唸書。

酒席上很多人表示讚賞與羨慕,按照他們的話說,如此年輕就能擁有自己的生命的延續,不出意外,在同學四十多歲時就能抱上孫子啦。第三代。人生圓滿。

表妹曾經就讀的小學已經被人遺忘。

無話可說,當我去往那所學校發現只有兩個學生時。兩個女孩,與一個男教師在操場邊的草坪裡拔草。女孩告訴我,這是他們經常上的拔草課。除了拼音和數學,沒有什麼可以再可以學習的。她們共用一間教室,一塊黑板。左邊是小女孩的,二年級的拼音板書,右邊是三年級女孩的,幾個簡單的漢字寫在旁邊。

需要經歷怎樣的難關,一個女孩才能“長大成人”

學校面積很大,四周都是山,旁邊有幾戶農家,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我加入了她們的拔草課,那個上了年紀的老師去了辦公室開始煮麵條。兩個女孩帶著我去往乒乓球檯,那裡是她們的“展示臺”。她們去附近摘了一些野花,擺好放在臺面上,然後認真給我挑了最美麗的一朵。幾棵杉樹旁的土堡是她們的“後花園”,旁邊有塊斜石,已被溜得非常光滑,這是一個天然的滑梯,我們依次滑著,忽視上課鈴。

需要經歷怎樣的難關,一個女孩才能“長大成人”

表妹因為學費的問題她沒有選擇了免費的幼教專業。前提是必須在畢業後回到鄉村當五年的小學老師。

我和她的交流不多,只知道她喜歡韓寒,想成為一個作家。語文成績好,寫的作文常獲獎。平時寡言,有個弟弟。通常只有在過年時我才會見到她,她通常保持沉默,煮飯,收拾碗筷,給客人端茶打洗臉水。她喜歡帶我去附近的山堡走動,撿板栗,摘樹莓,看滿田的葵花,路上她也不講話,我說什麼她都是應和,“好”、“是的”、“對”。

大專畢業後她成為了一個小學的語文老師、音樂老師、美術老師。離家不遠,她挺喜歡這份工作,跟那些年幼的學生站在一起,她說她感到自在,她指導他們寫作文,讓學生學著寫日記。他們寫草,寫寫樹,寫山,寫自己想成為一隻啄木鳥。

我知道她仍舊有寫作夢,便鼓勵了她去參加短故事的寫作專案,在那裡我才知道她的童年和我一樣,充滿了各種不幸的事。她七歲才見到從外面打工回來的母親,不知道應該開口喊“媽”還是“媽媽”。我和她做過同樣的事。我媽在我兩歲時就去溫州打工了。再次見到時我已經7歲了,見到她很害羞,往床底鑽,也在那時收穫了一個弟弟。我看著那個醜陋的身體降生在一個木盆裡,我拿了一把剪刀,在接生婆的吩咐下剪斷了他和我媽之間的那根臍帶。

5

12月20日,生源地助學貸款還款日。我陸續收到國家開發銀行的催還資訊。還有幾千沒還。並不是一個大數目,我只是忘記了它的存在。當我坐在上海精緻的咖啡館喝著咖啡時,當我在酒吧裡學著成為一個光鮮亮麗的都市人時,我會忘卻它。貧窮讓我緊張,讓我不敢去放縱和享受。去年我許了個願望,希望能把貸款還完,能存上一點錢。但同時,我對此又懷抱決絕,我認為,這,無關緊要,不足掛齒,重要的是人的本身,他的尊嚴與自由他的汲取之物與給世界的返還之物。

我怎麼成為這樣了呢?我也想不明白。如果從職校開始我尋求一條改變命運的路徑,為何畢了業開始了工作就成了一個“滿不在乎”的人了。我對朋友說,應該是沒了能量了,這一路都耗盡了啊,走不動了。朋友打著傘,我們沿著街道亂走,她從四川的小城市來到上海,在國際媒體工作,她抽菸,她流淚,在一個專賣打折的進口食品店裡,我買了一袋糖果,給了她三顆。

我們看到一隻狗被它的主人拿著繩子使勁往外拉,天下著大雨,狗不肯走,但是主人的力氣更大,那隻狗掙扎了一會,只能慢慢向前滑去,冒著雨。

我曾一度不理解表妹為何要就讀那樣的專業選擇那樣的學校,在她的文章裡,我看到到了自己在粗暴的叢林法則下的功利和醜陋,意識到了那句“凝視深淵深淵也凝視你”的含義。拿破崙並不是標準。一個弱者的出路並不是去成為一個強者。

她已經不再對自己的遭遇心懷憤怒了。她把那些遭遇當作玩笑講給學生聽,她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使自己學生避免遭遇那些痛苦。

班上的孩子大部分是留守兒童,照顧他們的爺爺奶奶們要麼過分溺愛,要麼將大人自私又狂躁的一面全展現在他們面前;有的是單親家庭,缺愛的環境讓才上小學的他們開始“談戀愛”;有的從出生到現在還不知道媽媽的名字和相貌;還有的會在作文中寫道“我知道我是抱來的,爸爸媽媽為什麼不要我呢?”所以我愛他們,彷彿是在愛兒時那個沒人愛也沒朋友的自己。

需要經歷怎樣的難關,一個女孩才能“長大成人”

需要經歷怎樣的難關,一個女孩才能“長大成人”

我開始同他們交心,把我所經歷過的一切全告訴他們,讓他們穿越到二十年後以父母的身份給自己的孩子寫一封信,信中大多寫著“不管發生什麼,我會一直陪著你”,“我不要你讀書有多厲害,但你一定要做一個好人”,“我會給你取一個好聽的名字,你一定要好好地愛我”等等。

字裡行間表達著他們對父母的思念,也透露出對大人教養方式的不認同。我試著以此同他們的家長轉達孩子們的想法,可幾乎沒有一個家長願意同樣坦誠地回一封信給孩子。

給他們上性教育課,將那些我都不好意思看的圖片展示在大螢幕上時,班上一片譁然,那堂課硬著頭皮講了生命是如何孕育,男女生如何注意私處的清潔衛生,如此防止被性侵等等,辦公室的老師戲稱我在上“小黃課”,但我覺得這些非常有必要讓他們知曉。

我希望他們不要經歷我所經歷過的一切,有個純真的童年;我希望他們長到二十歲也依然可以笑得天真坦蕩;我希望所缺失的童真和純潔他們都能擁有……

DON’T CRY, GIRL。

需要經歷怎樣的難關,一個女孩才能“長大成人”

需要經歷怎樣的難關,一個女孩才能“長大成人”

文中斜體部分引用自《從留守女童到鄉村教師,我經歷過的那些夢魘》

需要經歷怎樣的難關,一個女孩才能“長大成人”

胖粒

三明治作者。喜歡南美以及高緯度島嶼,會唱山歌,愛好廣泛但淺嘗輒止,日常生猛有力,有點像頭野豬。主要作品有《深陷北海傳銷的暴富夢想者》《縣城裡出去的記者和嘻哈歌手》《義烏往事》《嘻哈盛衰:中國社會階層流動縮影》。

原標題:《Don‘t Cry, Girl ① | 需要經歷怎樣的難關,一個女孩才能“長大成人”》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