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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心疼哥哥

  • 由 薺薺柒 發表于 籃球
  • 2021-10-10
簡介7論狠還是我跟容鈞卿狠

叫李妤妧的人有多少

二皇子容鈞卿,以柔弱不能自理聞名於京城,而他的王妃我,是個只會嚶嚶嚶的嬌氣包。

賜婚聖旨剛下時,京中人皆道我們這一對,不可避免地會走向相看落淚兩相厭的唏噓結局,畢竟誰也不能撫慰誰。

容鈞卿起初也是這樣想的。可雖是與妻子貌合神離,他也一直隱忍著,從不讓外人看笑話。後來即使愛上了自己的嫂子太子妃娘娘,容鈞卿也依舊能與王妃相敬如賓。

別問我為什麼知道。

問就是穿書了。

我,平平無奇小讀者,穿成了本書中男二容鈞卿的結髮妻子,大理寺卿之女秦楚楚。

算是個背景板角色,但所嫁之人的戲份卻不少。

剛穿來時,我被擱在鏡前梳紅妝。

五六七八個小時後,我和容鈞卿一同被送入洞房。

彼時的我已經完全做好心裡建設,畢竟現在有那樣一張臉晃在我面前,很難不被迷惑。

一番周折後,房中只剩下我與容鈞卿二人。

久久不說話。

相看兩相尬。

如果我有罪,法律會懲戒我,而不是讓我幹對著這麼一個玉面精緻,絕豔陰柔的大美人,卻不能同他履行夫妻義務。

許是高燒的喜燭柔化了我眼中的殷切,容鈞卿並沒有被我嚇到,他半倚在床頭,同我說話時聲息時穩時弱[王妃若是累了,就先……]

話都未說完,容鈞卿就連連咳了好幾聲,臉色愈發蒼白。

我下意識地往床尾避了一避。

容鈞卿怔了一怔。

我也怔了一怔。

啊……好像是應該上去拍拍他的背才像話的。

當我察覺到這一層時,容鈞卿的眼裡早就浮上了早知如此的度量。

我好像不慎將嬌氣包人設坐實了。

[夫君,]我用轉了再轉繞了再繞的綿綿聲調喚他,[嗓子疼不疼?]

容鈞卿忽地笑了,無心地暼了我幾眼,隨後緩緩伸出手來。

我接住了。

就只是接住。

容鈞卿的眼色略微有些一言難盡[扶我。]

我:不早說。咱倆哪有什麼默契。

容鈞卿問我[你不累是嗎?]

[不累啊。]

[好。]

好?好什麼好。

容鈞卿慢慢坐正後,悠悠地開始解自己的腰帶,邊解邊道[王妃不解嗎?]

我僵了僵。

可是我不會解。我今天剛來就有一堆人伺候著換婚服,沒自己穿脫過衣裳。

我不僅把人設給坐實了還在上面跺了兩腳。

[你果真……不會?家中就如此嬌養嗎?]語氣中透著不可思議。

容鈞卿微微蹙起的眉目絲毫不影響他的美貌,甚至讓我生起想拿剪子來把衣裳這礙事玩意給剪掉的衝動。

可是那樣看起來很嚇人。

就在我認栽的時候,容鈞卿忽然伸出骨節分明的手來勾住我的腰帶。

我:哦豁。

但我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可以嗎?你身子今日看起來……人家不是故意要質疑你,只是……]

[我要。]容鈞卿嗓音變得有些喑。

我:哦豁。

見我分神,他似乎以為我在羞赧,重申道[就今晚,我要。]

聞言,我不禁抬頭盯著容鈞卿,才發現他原先蒼白的臉龐此刻透著出格的紅。

哥們,這麼直接嗎?不給個勾引的機會嗎?

容鈞卿目色遊離,道[虞候這個混賬東西在我的酒裡下了東西,我明天就讓人去打斷他的腿。但現在,王妃得先幫我。]

哇這麼大尺度的嗎?

可是我不喜歡得來毫無難度的。

告辭。

我欲要逃脫,卻被容鈞卿一把攥住腳踝,他已經開始微微喘氣,比起發情更像是要死了[王妃,我好難受。]

我畢竟是個很善良的人。

外面雨聲簌簌,直至凌晨,雨聲方歇。

我和容鈞卿也才歇下。

看著饜足後睡去的容鈞卿,和床上散亂交織的華貴婚服,以及我身上的片片紅痕。

只想說一句,好厲害的藥。

能讓一個病秧子瘋狂至此。

也只有用藥了,畢竟容鈞卿的人設就是冷心冷情,娶誰都無妨,都無感情而言。

可我也不虧。只要別出什麼岔子,按原書敘述,我會被好吃好喝地供著。

還不夠嗎?!夠夠的了!!

可是病秧子始終還是病秧子,容鈞卿的半夜縱慾,最終還是在他臉上流露出了痕跡。

我們入宮覲見時,他的母后看見容鈞卿的憔悴模樣時,心疼不已。

而他的父皇則屢屢心知肚明地向著皇后笑。

書中描述的氣宇不凡的端方皇帝,竟也有這麼不正經的時候。

如果我不是當事人,我可能也會偷著笑。

可是現在笑不出來,個個瞧我都覺得是我強上了容鈞卿,還把他榨乾了。

後來我假裝走不穩路,當著他們的面絆了一跤。

應該能洗清一點點。

[殿下,]我攛掇容鈞卿,[你去打斷虞候的腿吧?]

可他說突然不想了。

[虞候知道這樣會害死你嗎?]我悄悄問容鈞卿。

容鈞卿的臉色更白了,他目色幽幽地看我,道[至於?]

嗯……好像是不至於。

雖然先前的那一問有些挑釁到容鈞卿作為男人的尊嚴,然而他今日心情大體上是不錯的,回到王府後還有興致逗鳥。

容鈞卿愛逗鳥,他與秦楚楚(原主)這段姻緣的促成也和鳥有關。

某一日貴眷們齊聚宮中,因容鈞卿肆意地凝視原主所在的位置將近半個時辰之久,這跡象被陛下和皇后收入眼中,加上這秦家千金的確生著一張美人皮,二位主子便以為兒子喜歡她,遂賜了婚。

事後,容鈞卿在私下,只道了一句[那隻停在桌腳的鳥真好看。]

就這麼一朵小奇葩,當知道去愛人後,硬生生活成了悲情男二。

想起原書描述時,我眼眶紅了紅。

結果被容鈞卿發現時,他驚訝卻又不是很驚訝[你真的可以對著一個花瓶哭嗎?]

算了,嬌氣就嬌氣吧,我破罐子破摔,泫然欲泣[突然想起去年才回來的的雪緞,今年就找不著了。]

容鈞卿懶懶地點了個頭,然後繼續玩他的雀兒。

只是這人玩一會就累了,要回去歇著,臨走前同我說,我若要出去,他這就讓人去備車馬,他還囑咐我在大街上不能哭。

我:……?

出去就出去,省得礙人眼。

可是我出去得不巧,卡入了書中的一個劇情節點。

車馬行到偏僻處時,忽地看見前方有個身著華服的男子躺在前面。

護衛前去探看,然後慌張地回頭告訴我這是虞候。

虞候?我定神一看,發現他有隻手正被固定板裹著,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容鈞卿派人打的,但除此處外,他身上負了不少新傷,血跡斑斑。

我有模有樣地派人去虞府報信,然後下車上前察看。

原書裡,虞候在街上負傷,是為了保護被歹人意圖捋走的太子妃,太子妃是私自出行的,因此落到要虞候親自保護的地步。

這虞候身上有一處血流得厲害,我下意識地搜刮出身上所有能用的布料,死死地幫他裹住傷口,因此自己身上也沾了血汙。

虞候的人還沒來,隔壁那面牆上卻掉出了一具屍體。

我嚇得半死,結果更嚇人的事還在後頭。

我眼睜睜地看著我那病秧子夫君從牆後翻出來,手上握著一柄染血的匕首。

然後,他與我四目相對。

我倆——

一個生龍活虎到能殺人。

一個絲毫不嬌矜地為虞候死按傷口,一點都沒有在新婚之夜碰著夫君發病時就立刻彈開的怯懦模樣。

2

容鈞卿神色間微生茫然,他手一鬆,匕首哐當地掉到我的腳邊。

我把玉鞋往回縮了縮。

結果容鈞卿他也垮下來了。

我抱住容鈞卿的時候,沾血的手在他精緻的衣裳上擦了擦。

可我沒想到容鈞卿下一刻就往我肩上咯了一口血。

他吐血了!!!

他是不是往嘴裡塞血包了??可我沒看見啊。

那這麼菜為什麼還要打架啊!!

誰來管管他?

噢,好像是我來管。

容鈞卿這塊無暇白玉上染上緋色時還是很惹人憐愛的,這也是我簌簌掉淚的原因之一。

其二是,他壓著我了,我也快喘不過氣了。

容鈞卿見我哭得像死了老公似的,拖著孱弱的聲音道[沒到下葬的地步。]

[那你起來。]我抽了抽鼻子。

結果他與我的請求背道而馳,就那樣暈過去了。

回到王府後,我忍不住問容鈞卿的侍衛[王爺幹什麼去啊?也不攔著。]

[回王妃,]侍衛說著說著頭就越來越低,[殿下說出去給王妃買雪緞。]

[雪緞呢?]

[沒買到。]

聽著怪可憐的。

宮裡派來了幾撥太醫,聽說皇后娘娘也要來的,但被陛下攔著了,說是怕她傷心過度。

最終趕來的太子容鈞川。

容鈞川,本書男主,芝蘭玉樹霽月清風諸如此類的詞都可用來形容他。

川、卿二子都乃皇后所出,容鈞川很是疼愛這個柔弱弟弟的。

容鈞卿這回給虞候救太子妃的行徑搭把手,還處於單純救哥哥心上人的階段。

太子遇我時,也問我好端端的容鈞卿怎麼會想要出去?

我心虛虛[我隨口說了一句想要雪緞,結果……]

太子微怔,然而眉目間的愁意散了散,甚至腔調都變得愉悅起來[原來是這樣,二弟原來也這麼有心。]

我頻頻點頭。

太子隨我入容鈞卿寢殿時,我多問了一句[他不會有事吧?]雖然大致瞭解容鈞卿的生命線能到哪,但親眼目睹又是另一副思量。

[二弟自生下來就身子弱,這些年大病小病都有過,但弟妹放心,上天不至於絲毫都不垂憐他。]

太子坐到容鈞卿的床邊時,伸手撫了撫三層的厚被子[他這樣熱不熱?]

我想了想[冷熱都喊過。]

太子讓我把團扇拿來後,便開始在容鈞卿的頸邊輕扇。

場面十分和諧,幾度讓我覺得自己是多餘的。

多餘歸多餘,人頭不能少。

我一直留在了容鈞卿的寢殿裡。

宮中不停地送來東西,有給容鈞卿的補品,還有給我的賞賜,說是諒我辛苦。

滿目的珠翠琺琅寶石珍珠讓我頓時覺得,容鈞卿此時不僅是陛下和皇后的寶貝,還是我的心肝。

守多久我都願意。

容鈞卿終於醒過來的時候,我用手枕著床榻邊而坐,笑吟吟地指了指眼下的青黛[你可算醒了,我好久沒閤眼了,可辛苦呢。]

容鈞卿用那雙微微上揚的漂亮眼眸靜靜看我一會,而後伸出一修長手指,朝我的嘴角點了點。

啊……也沒有過得很滋潤啦。

就剛才品了點茶,吃了幾塊點心,還以為都擦乾淨了。

我慣會轉話題的[聽說夫君是為了幫我買雪緞,這讓我多不好意思啊,真的,都是我不好。]

[嗯。]

嗯?嗯?這走向是怎麼回事?百思不得其解。

容鈞卿是病慣了的,躺了兩天就能起來走走路了,只是手勁卻沒有,連吃個橘子都要我來剝。

王府中伺候的人應該是習慣了容鈞卿作派的,在我剝好他又不吃的時候,他們就提醒我要送到王爺口裡才行。

啊這……哪天我也來個茶飯不思才好。

待容鈞卿恢復更好一些之後,他便說要進宮,給皇后看看好讓她安心,順帶把我給攜上了。

可是我們進宮後,宮人來報陛下和皇后遊湖去了,稍後再來,讓我和容鈞卿先在御花園的亭子裡坐一會,賞賞景。

其實不關是景,人也挺好賞的。因為進宮前我用手在容鈞卿的嘴上抹了一點點口脂,原本是要捉弄他的,誰知他信了我這樣看上去氣色會好些的鬼話。但好像也不是鬼話,日光下一看,唇紅齒白的,氣色是好。

我和容鈞卿幹瞪了一會子眼後,余光中方出現陛下和娘娘的身影。

他們快來了。

我有點緊張,畢竟我對太子說過容鈞卿那日出去,本是為了幫我買東西,結果就這麼巧,出事了。

腦瓜極速轉了轉——

我賢淑地側過身去,仔仔細細地幫容鈞卿掖過好遮風的斗篷。

看上去非常恭愛夫君了。

容鈞卿輕飄飄地瞥了我一眼,目光滯了片瞬,似乎也看到帝后了。

於是——

他也拈起一顆葡萄往我嘴裡送。

他看起來更愛我一點。

不行,不可以。

在他送完葡萄後,我連忙拿手帕出來幫他輕拭那矜貴的手。

容鈞卿微微蹙了蹙眉。

如果不是帝后已經來到,他可能都要把斗篷拆下來給我披了。

好在帝后已經來到,否則我就忍不住罵他小學雞一個了。

連我要做賢妻這關節上都要跟我爭個高低。

3

也不知道帝后看出來我們這小伎倆沒有,但他們笑得是挺開心的,尤其是皇后娘娘,看我時,眼神裡的高興掩都掩不住。

我還得了一支皇后娘娘特意摘下來贈予我的白玉簪子,雪亮又剔透。

[母后,兒臣沒有,]容鈞卿伸出手去,明明似在撒嬌卻是一本正經的語氣,[兒臣也要。]

[不許煩你母后,]皇帝對著容鈞卿微微笑道[朕身上的這些玉佩,你看中哪個?]

容鈞卿還真指了一個。

皇帝還真摘了下來。

我現在確定了,宮中的確是把容鈞卿當公主養的。

出宮途中,宮人突然追上來稟報,說東宮有請。

噢是了,容鈞卿前幾日幫了太子妃。

[你信不信,太子妃會送你一隻鳥作為謝禮?]我問容鈞卿。

[不信。]

[賭不賭?]

[不賭。]

去你的。

我是第一次見到太子妃其人,一眼就覺得無比的美麗婉約。

我樂得被美人宴請,途中也不忘屢屢打量容鈞卿,好奇他在被我屢屢刺激到後,是否會提前對嫂子生出情意。

但我暫時看不出來什麼,還因為被抓到總是在瞄容鈞卿而被太子笑,說我是一刻也離不開夫君。

差點把容鈞卿嗆死。

離開前,太子妃送了我數匹雪緞,而容鈞卿,得了一隻好鳥。

見狀,我得意洋洋地看向容鈞卿。

他翻的白眼比那隻鳥的毛色還白。

但容鈞卿接過太子妃的禮物時,神色間卻泛著少見的溫柔。

馬車上容鈞卿只顧著逗鳥,都沒有注意到我一直在輕輕地頻頻地踩他的靴子。

鳥籠驀地開啟的動靜中斷了我的報復行徑。

只見容鈞卿熟練地捏著漂亮的白鳥,遞給我[你玩玩。]

[我不要。]我第一反應是擺手加搖頭,畢竟我一向害怕毛茸茸的東西的。

容鈞卿微滯片刻,就把鳥收回籠子裡,[你也就怕我的東西。]

[某些人啊,平時吃個橘子都要人喂,倒有力氣去殺人了。]

我好像說錯話了。

因為容鈞卿聽完後,就向我折身過來,一副要吃了我的模樣。

就在他垂下的臉龐離我肩膀僅有咫尺時,他停下了。

肩上傳來酥酥的觸感。

撞鬼了容鈞卿為什麼突然這麼肉麻?

不對,我定神一看,他哪是在親我,他只是在蹭掉口脂!!

要命啊,我攤上個啥玩意,[你賠我裙子,你那天就弄髒了我一條。]

容鈞卿慢慢直起身來,口脂已經被蹭掉大半,氣色沒有之前好,[王府財庫的鑰匙在你那。]

[沒有啊?我哪有。]

[在你枕頭下面。]

我:……?

接著不禁道一句[這交接方式還能再隱晦點嗎?]

不能了。

我還真在枕頭下面找到了一把鑰匙。心情大好,毛茸茸的動物也不怕了,就佔了容鈞卿的地逗他的鳥。

容鈞卿慣會偷閒的,當我不經意(真的是不經意)地回頭暼他時,發現他已經脫了外袍,散下長髮,懶懶地倚在床頭閉目養神著,氣質妖而不孽。

今天有進步,衣裳不用我來脫了。

我的注意力正從容鈞卿身上移開時,忽然聽到了一聲尖銳的鳥叫。太子妃送的那隻鳥……一個搖晃,就歪下不動了。

哈?這麼巧?這是什麼鬼預兆啊。

我懵怔時,聽到容鈞卿下床的動靜。

某種意義上來說,我現在似乎有某種嫌疑。

腳步聲越來越近的時候,我的袖子突然被背後伸出的手給扯住。

容鈞卿扯著我的袖子,緩緩上前來看死掉的鳥。

[我沒幹什麼,真的,不關我的事。]我萬分無辜道。

[怎麼比我還命短?]容鈞卿的語氣涼颼颼的。

此時不緩和氣氛那何時緩?

我甜膩膩地說[有我在,夫君捨不得沒命。]

無旁人在,容鈞卿倒是不做賢夫了,只是懨懨地道[頭疼。]

[我還心口疼呢。]

容鈞卿沒有鬆開捏著我的手,而是直接把我拉到床上躺下來。他安詳地閉合雙眼後,輕啟薄唇[給我哼曲子。]

我?我嗎?

給你吹嗩吶要不要?

[王妃,給我哼曲子。]容鈞卿重申道。

[扁擔寬板凳長,板凳……]

順口溜一出,容鈞卿那細長的睫毛都抖了抖。

容鈞卿示意我閉嘴之後,翻身面對我,問道[你不高興嗎?]

我:……?

他是覺得有多難聽才會覺得這段我是心裡憋著氣哼出來的玩意。

我迷茫道[有什麼事是要我生氣的嗎?]

容鈞卿似乎也反應過來了,[好像是沒有的。]

[那我們睡覺?]我建議道。

容鈞卿溫雋的眼神慢慢落到我鎖骨下,平靜道[你剛才是不是說心口疼,要我揉揉嗎?]

玩這麼大嗎?

猝不及防就轉了成人頻道。

他是不是知道我饞他身子啊。

但正妻是有規勸之責的,於是我飽懷真誠道[以你們男人的定力來說,]我頓了頓,改口道[我也沒見過別的男人哈,但我猜,揉一揉之後是不是會忍不住那什麼?以你現在的身子,會不會死在床上?]

[牡丹花下鬼嗎?]容鈞卿輕笑一聲,[我喜歡。]

4

容鈞卿的手生得纖而白,當它果真探入裡衣內幫我揉心口的時候,輕易就撩得我卸防,一點都顧不上什麼風流鬼什麼牡丹花下了。我側過身,毫不矜持地把一條腿掛到他的腰上。

[這個姿勢嗎?]容鈞卿聲線微微透著些繾綣,[也好。]

白日宣淫啊白日宣淫。

成何體統啊成何體統。

但不開玩笑地說,過程中我是真怕容鈞卿死在我的床上。

每每他喘氣,明知那是慾望作祟,可心還是不禁提上幾提。

由於害怕他勞累過度,晚膳時我逼容鈞卿連喝了三碗補湯,以至於他幽怨了一整晚,以為我不滿意。

這……這人不成熟。

容鈞卿的身子依舊孱弱。他不怎麼出去,但太子倒是常來。太子陪下棋,他耍賴。太子陪用膳,他挑食。

作天又作地。

我曾悄悄問過太子,會不會有想打他的時候。

[有,]太子正經道,[但還會想若真打了,王妃私下定會十分心疼。]

[大殿下可真是實誠人,]我大言不慚道,[雖然我偶爾也覺得二殿下任性了些許,可我敬他之心絲毫不減。]

太子聞言,側過臉來對我笑了笑[父皇母后說得沒錯,把卿兒交給你,果然是極對的。]

那可不。

我和容鈞卿在王府裡宅了數天,終於有不得不出去的時候了。初雪當日,宮中會在夜裡設宴,我們是要去的。

馬車只能停置宮門外,可我也樂得攙著容鈞卿步行於雪中。(更多時候是我扶著他。)

我每走兩步就忍不住蹦一下。

啊啊啊啊啊有雪!!作為南方人我終於見到雪了!!!

直至容鈞卿連咳了好兩聲我才斂回這副沒見過世面的作派。

在外面是要做賢妻的,我不僅把自己的手爐塞給他,還踮腳給他摸額頭[好燙啊,你是不是發燒了?]

[是你的手很燙,]容鈞卿垂下眉眼看我,[我盯你一路了你都沒肯把它給我。]

[是王爺出府前說不要的啊。]

[我不要就不給了嗎?]

我:……這?

[王爺,王妃,許久不見了。]

身後突然有人打招呼,我本就有些未回過神來,下一刻,一個抱著毛茸茸的貓的貴婦驀地出現在眼前。

一被嚇到,我不禁將自己咻一下就掛在了容鈞卿身上。

等我反應過來這樣很不妥時,面前的貴婦正在掩著嘴笑。而宮道上路過的王候貴眷,亦發出一陣笑聲。

我抬起頭用眼神求助容鈞卿。

容鈞卿在外頭不愧是我的親親老公。他只是雲淡風輕地展開自己的毛裘,順勢把我裹進去,道[王妃是冷了嗎?瓊花殿暖,我們快些進去。]

我得以逃離案發現場。

腦袋沒那麼發懵之後,我突然想起一件要緊事,很要緊很要緊的事。

入席後,經一番張望,我確認太子妃不在殿中。

事果然來了。

[王爺,]我湊到容鈞卿耳邊說,[這裡人多我覺得悶,出去吹吹風,可你吹不得風,所以不能出去,好吧?]

容鈞卿順從地點點頭。

只要容鈞卿聽話,事能少一半。

因為在原書中,因故來遲的太子妃會在前往瓊花殿途中被人誘至一座荒廢宮殿,誘她的人會將她和一個侍衛鎖在裡面,企圖壞她名聲。可是誤打誤撞之下,最後困在裡面的另一個人是容鈞卿。聽起來要比侍衛好一丟,可是被眾人找到後,京中依舊散佈著嫂嫂弟弟之間的關於某些方面的流言……

而容鈞卿,就是困在裡面時對太子妃生了情的,大致是因為發現她很特別?然後容鈞卿就當上了男二,可男二哪那麼好當啊,對於他而言等於折壽的打擊。

由於在王府裡過得太安逸我都快忘了這茬了。

我哄住了容鈞卿,現在要去找太子妃,可我不知事態發展到哪了,不好大肆地找。

我出到瓊花殿外之後,才讓一個小宮人進去單獨把太子叫出來。

[王妃,為何不進去?]太子出來見到我時十分驚訝。

[太子妃不來嗎?]

[妧妧派人來說,是要遲一些的。]

[大殿下,]我醞釀一下,編謊道[我也不知是不是看走眼了,我剛才出來溜達,遠遠地看見有個女子被人敲暈扛走了,那個女子的身影有點像太子妃,可是我又追不上,便只能先來尋您。]

太子的神情驀地變得緊張[他們往哪個方向?]

我不知道啊……

我再想了想,[宮中有哪些個地方是不會有人踏足的?]

太子當機立斷,立刻邁開腳步。

[帶傘啊大殿……]他走得真快。今晚可是有雷雨的。

罷了罷了,我也速速跟了上去。

太子第一個找到的地方是韶光殿。

可是那裡沒有人。

這時已經開始打雷了,轟隆隆的,本來我就緊張,這下心跳得更快了。

諸多繁雜的宮殿名一條條地從我腦子裡閃過,我篩了好久,才勉強篩出一條[大殿下,會不會在月仙殿?]

月仙殿的窗戶都被封死了,大門也是,只有一道被雜草完全遮掩住的小門能夠進去,不是有心人都發現不了了。所以才顯得進去的人……有心啊。

好在今晚沒有眾人圍觀。

這天還在打雷,而且開始落下大滴的雨水。

毛裘上有帽子,我淋不著,可還是很冷。

太子踢開那道小門的時候,僵住了。

我也僵住了。

為什麼還是容鈞卿和太子妃?

我呆住的時候,太子已經上前去,同時安撫兩個人[妧妧你沒事吧?卿兒你怎麼也被抓到這裡?]

容鈞卿慢慢抬手,拍了拍兄長的肩膀,就向我走過來,他難得有走得這麼快的時候,毛裘都能刮出風來。

是因為談完星星談月亮之後,心情很好嗎?

可當他走近,我發現他看起來心情也沒有很好。

容鈞卿就站在我面前時,冰寒的雨滴正從他的鬢角落至側顏,又沿著側顏落下來,沾溼了肩,他此時看起來十分疲弱。

[你去哪了?我繞了一圈都沒見到你。]

[你找我?你找我幹什麼啊?]

[你怕不怕打雷?]容鈞卿忽然問我。

怕不怕打雷?他在裡面困了這麼久,憋出來的是——我怕不怕打雷?

原書中他在裡面聊風花談雪月,但現在卻在想我怕不怕打雷?

我的嬌氣人設原來這麼根深蒂固。

但是我還有別的人設啊,所以我怪想當場吧唧他一口的。

5

可是容鈞卿不讓我湊上去。

對此,我只能皺著眉說[我怕,我怕打雷。]

日常裝蒜業務又加了一項。

容鈞卿聞言,垂首把他的額頭貼到我肩上[現在呢?]

[沒在怕了。]

容鈞卿似乎很滿意,連氣息都平穩不少。

可我怎麼覺得,他才像是在求安慰呢?

容鈞卿黏在我身上沒多久,太子便帶著太子妃走過來[別讓卿兒淋太久雨,你們夫婦先回王府。]

不出預料的是,容鈞卿當晚就染了風寒。

我又想嚶嚶哭了,他一病,我就得挪床鋪,可這王府的床哪張都沒他的舒服。

侍候的人瞧見我的眼淚,深受感動,紛紛道[王妃既然不放心,奴婢們也不催著王妃安歇了,王妃大可在這陪著殿下,奴婢們就在外面候著。]

……這好像是我要陪床的意思。

也不是不可以。畢竟容鈞卿正病得迷糊,我正好趁他病要他……不對,是套他話。

我學著太子的做法,在容鈞卿蓋著三張被子的情況下,用團扇輕輕給他扇。

察覺他舒服一些了,就慢悠悠地開口[夫君,你今晚離席是為了找我嗎?]

容鈞卿的確有些迷糊,話都說不太完整[外面在打雷。]

[你和太子妃在月仙殿都聊了什麼啊?]

[她睡過去了,我在等她醒。]

[那你喜歡跟她呆一起嗎?]

容鈞卿的氣息越來越弱[我去找你。]

聽懂了又不是很聽得懂。

那容鈞卿現在,還是不是男二?

結論還沒下我就開始發睏,於是在做完防傳染措施後我就上了容鈞卿的床。

容鈞卿醒得比我早,在看到我繞臉一圈的面帕後,主動在我醒過來之後可憐兮兮地說他可以去書房睡。

出於一丟丟不安,我連忙纏住他[不給,我想同你睡。]

容鈞卿眼中泛笑。這時我才反應過來,容鈞卿說歸說,他壓根都沒起身。

啊,套路王。

在我的精心照顧之下(真的),容鈞卿的精神慢慢恢復到染風寒之前了,眼看著他中午又要我喂他喝粥,我就搶先一步說[她們說杏花樓來了個好廚子,我想去嚐嚐。]

容鈞卿道[把廚子抓來王府吧,專程給你做。]

[您是霸總上身嗎?]

[什麼?]

[我說在王府裡吃沒意思。]

我本來以為自己磨成功了,沒想到容鈞卿也跟了出來,還說我提醒了他,王府裡吃著是沒意思。

可我沒想到杏花樓周邊原來這麼多賣那些閃閃的亮亮的玉啊珍珠啊之類物件的店鋪,於是我便讓人先送容鈞卿上樓,並千訂萬囑不能讓他走丟。

我們此行出來本就沒帶多少人,當我一路廂房去的時候,更是發現人好像都被容鈞卿遣走了。

廂房的門虛掩著,應該是給我留的?我正要推開,卻發現裡頭多了一個人影。

像是那個……虞候,他還拿著一把刀對著容鈞卿。

絕不允許有人讓我無端守寡。

逼話不多一句,我直接闖進去掄起一個花瓶喊道[虞候你幹什麼?容鈞卿再混你也不能對他下毒手啊。]

虞候持刀的手狠狠地一抖。

正側身對著我的容鈞卿緩緩轉過來,手中握著的茶杯早就往身前傾斜,茶水盡數灑在他自己身上。

好像氣氛有點不對,哪裡出了問題呢?

虞候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他猛地收回匕首,轉身忍笑道[王妃,見怪,見怪,我剛才是在給二爺展示我新得的一把好刀。]

我信你個dei。

可是容鈞卿沒有反駁他欸。

相反,容鈞卿還起身向我走過來,抬手把我手上的花瓶給弄走,然後示意我看他身前[我要去馬車換衣服,你來幫我換。]

不要,會被笑的。我展開手掌,由於原主的手十分嫩,所以手掌赫然出現了被硌紅的跡象[手疼,怎麼換衣服啊。]

[要吹吹嗎?]容鈞卿很自然地說。

[有人在呢,你快走吧。]

等容鈞卿離開廂房,我發現虞候都要吐了。

我裝作看不到,笑臉相迎[虞候,巧啊。]

虞候抿了抿唇,終於收回之前那耐人尋味的笑容[是巧啊王妃,剛才我還問二爺怎麼您不在。]

[我不在你也不能拿刀對著他啊,多嚇人啊,我都怕他被嚇哭了。]

[二爺肯定是不會被嚇哭的,]虞候禁不住又笑,[倒是不小心嚇到了王妃您,只是……王妃與平常不大一樣啊。]

[哪有,]我笑吟吟道,[我平常哪會不是斯斯文文的,只不過剛才護王爺心切。]

我還想問他,新婚之夜是不是真給容鈞卿下藥來著,看來是不能問出口了。

在等容鈞卿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虞候,你是同太子妃一起來的嗎?]

[是啊,我妹妹今日回府看望母親,然後想著大殿下喜歡這裡的糕點,我就同她一道來買了。]

我下意識地從視窗俯望出去。

容鈞卿和太子妃又遇上了。

書裡描述的是【他斂眉低眸避開虞妧妧的眼睛……】

可我瞧著,他看得挺大方啊。

是我看走眼了嗎?容鈞卿還遞給太子妃一根簪子?

死鬼,他都沒給我送過簪子。

這時虞候順著我的目光看下去,道[原來我妹妹丟的簪子被二爺撿著了。]

丟?書裡好像是寫過月仙殿那一晚上,容鈞卿是撿了太子妃的簪子,可是並不捨得交還。

我未思考完,虞候就起身道別,只是走了兩步又折回把花瓶給拎走,還對我笑道[王妃,下次切記要小心手。]

我好像被人笑了。

容鈞卿回到廂房時,我的臉瞬間垮得老長老長了。

[虞候得罪你了?]容鈞卿問。

[跟他沒關係,是我不高興,]我面帶哀愁,[一想到你從來都沒有說過愛我,我就難過。]

這樣直球,使得容鈞卿驀地怔住。

這應該是他第一次招架不住我。

可我是認真的呀,當別人的男二會鬱郁至終,當我的男一會活多幾年。

然而容鈞卿還不至於毫無招架之力,他在我對面坐下後,學著我單手撐腮,徐徐道[我愛你。]

[可我更愛你。]

[好。]

我:?為什麼又是我被套路。

6

探討完我愛你你愛不愛我之類的哲學問題之後,容鈞卿就想起我說他混這件事,並且想從我口裡問出個為什麼。

[夫君真的不知道嗎?]我一臉哀怨地看他。

容鈞卿扯了個錦緞枕頭細細地墊在我的腰肢下面,[想不懂。]

我有時會由衷地懷疑容鈞卿身上有個開關,不然怎麼可以床下病君子,床上……不說了。

日後發生的事,愈發讓我決定容鈞卿的斂放能力一絕。

當我有一次遇危時,他可以在須臾間就換了個人,人一躍手一伸劍光一閃,就能殺人於不眨眼間。我偷偷探頭去看,會發現他的眼睛紅得似在充血,凶死了。

原先我還擔心有人打我老公,後來我倒是擔心自己被打。

覺得他菜好像只是我的錯覺,病怏怏的人孤注一擲起來,也挺嚇人的。

好在容鈞卿正常的狀態還是佔大多時候的。他暴躁完就會迅速變得孱弱。雖沒有上一次吐血那麼嚴重,但也需要頹上兩日。

他喪是一回事,我樂呵呵地玩雪又是另一回事。

容鈞卿大致想了兩日,我為何會這樣鍾愛於玩雪,只是他一個原住民是如何都想不通其中奧妙的,後來也就不攔著我出去受冷了。

白雪皚皚中,一抹亮色是很招眼的。所以容鈞卿在門後用一柄銀鉤挑起珠簾看出來的時候,我沒多久就發現了,並且還主動招惹他[你明明是想陪我的啊。]

這人就受不得被揭穿,緩緩步過來。

還坐在我讓人釘的鞦韆上面,但他坐得很穩,似乎是懶得動。

[屋裡悶。]容鈞卿說。

[是吧,你的那些個什麼鳥什麼雀一到冬天就全放了,當然悶。]

[所以我不喜歡冬天。]

我笑他[其實你就是怕冷。]

[你不怕?]容鈞卿微微抬眸看我,語氣淡淡[昨晚不過搶了你一角被子你都要把我給殺了。]

我連連眨起無辜的眼睛,道[你又做噩夢了?看來是我在旁邊你睡得不舒服啊,那我們分房睡吧。]

容鈞卿聞言,在片瞬間就能做到綠茶精上身一樣紅了眼眶。

他偷師。

這明明是我常乾的事。

[你不信任我,]我神情比容鈞卿的更委屈,[明明是隨口一說的話你竟然當真。]

容鈞卿笑[我做什麼了?]

對喔,我該憋一下,然後讓他親口求我的。

失算,又要在輾轉反側深夜裡來回遺憾了。

容鈞卿後來安安靜靜的時候,我偶爾會偷瞄他幾眼。他今天一襲雪白織金錦袍,矜貴之氣更甚,與他的脆弱之感絲絲交融起來,給人一種難以言明的悵然。

我又想起了原書裡的番外。番外寫著,容鈞卿再受宮中寵愛,也挽回不了他這副病軀。他撐到三十一二的年歲,就沒了。那麼大個人,就沒了。

三十一二,正好是容鈞卿這麼一個天生美人最風逸絕豔的時候。

我看書時就把我刀得不淺。

可是現在當著真主的面我反而不能哇哇哭了,否則一個大嘴巴說出你命不久矣這樣的話,能把人嚇好幾年。

不過吧,仔細算算,容鈞卿現在十八,活頭是還有十來年的。

可是再算算,就覺得不夠。

我能改他的愛情線,生命線會不會有一丟丟轉圜的餘地?

何況他現在不似書中那樣陰鬱不樂。

續續命是可以的……嗎?

我找藉口的樣子也太努力了。

可是容鈞卿怎麼都要等我腹中的寶寶長大了他才可以死,我才不要一個人養娃。

噢,對了,我懷孕了,不過還沒告訴他。

今晚回去跟他玩玩謹言慎行,然後再說出來,嚇死他。

7

論狠還是我跟容鈞卿狠。

別人玩遊戲喝酒,我們喝蓮子水。

誰讓我跟他是一滴酒都沾不得呢。

王府裡服侍的人端上蓮子水的時候眼睛都要發光,畢竟容鈞卿素日裡難伺候極了,想讓他喝藥都要費些工夫,何況這還是苦巴巴的蓮子水。

喝它,是容鈞卿的慎行。

至於我,我當然只是負責哄他喝啊。

當等到我的謹言時刻時,容鈞卿果然問了[你剛才起一直沒拿正眼看我,你有事瞞著我。]

唉呀,還是被看出來了。

[是有個人瞞著你,你猜猜?]我做作地摸了摸小腹。

容鈞卿微微遲疑一下,垂眸凝視著我的小腹,嘴角慢慢揚出好看的弧度。

也不知是沒有力氣還是情緒波動有些大,他手中的蓮子水翻了。

床榻一溼我就腦袋疼,待會侍女們進來又以為我們沒個節制地這樣那樣了。

可容鈞卿顧不上這些,他的膝蓋往前了些,蓋住了濡溼的地方,離我愈發近[真是謹言?]

我抬高下巴道[我訛你幹什麼啊?]

[不是怕你訛我,是我很久沒聽過喜事了。]

容鈞卿很高興,然而他過一會就不是特別高興了,雖藏得極隱晦,但禁不住我熟悉他啊。

他所想的,和我在雪地想的一樣。

可我才不過容鈞卿傷春悲秋的機會,現在輪到他來伺候我了!終於!!

我的手當然能動,但奈不住我偏要他一勺一勺地餵我喝羹。並且透過遇到不喜歡的就一口不吃來讓他牢牢記住我的口味。

我是能活蹦亂跳的,但那有什麼的,只要走上兩步就喊累,總能讓他給我揉。

容鈞卿偶爾會有些自閉,大概是聯想到原來以前自己也是這麼難伺候的。

反省歸反省,他還是作,挑食又少眠,氣得我總是擔心是不是又要折壽了。

不行,我要好好跟他吵一架——

先從他的茬找起。

我知道容鈞卿的一個秘密:他每年都會寫遺書,然後藏在書房裡的小暗格。

我看書的時候還笑過他,可是現在不太笑得出來。

誰也不知道這事。所以我是期待過那天晚上容鈞卿選謹言的,這樣一來我可以光明正大地敲開這件事。不過既然敲不開,那我只能耍些賴了。

自從懷寶寶後,我就很少出去,容鈞卿也不怎麼讓我出去,說哪兒都沒王府安全,連進宮都是他獨自進,然後匆匆回。

今日他又進宮了。

正好,方便我進他的書房。

我很少進他的書房,所以看見一牆的兵書時有些驚訝。

我試著幻想一下容鈞卿穿上兵甲縱橫馳騁的模樣,嗤嗤一聲笑了出來。不行不行,他清瘦又冷豔,氣質極其不符。

這些兵書有翻閱過的痕跡,但卻又許久沒碰過了,略有沾塵。

容鈞卿也並沒有從來都是閒人一個,不過是諸事有心無力。

父親是一代帝王,長子謝庭蘭玉,乃儲君。次子被病軀困住,猶如籠中鳥,觀賞性極強,可卻是飛不出去的。

我用帕子拭了拭兵書的外皮,然後去摸索暗格的所在之處。

還真有。

一沓遺書。

有給皇后的,有給他的太子哥哥的。竟也有一封是給我的,上頭寫著[吾妻楚楚],好啊他什麼時候揹著我寫的。

我拆了筆墨最新的一封,那是給太子容鈞川的。才剛看到[唯有託付你照拂王妃和世子餘生]這句我就迅速把這東西疊好了。

肚子裡的小世子看見沒,你爹想著不要你了。

後來我把書房裡的花瓶全碎了。王府裡的人見我無端發怒,有些慌神,就匆匆派了人到宮門等候容鈞卿。

容鈞卿回來時看到這架勢,臉色平靜異常。

啊,這樣是吵不了架的。

[楚楚,過來,]容鈞卿向我伸出手,柔聲道[小心割傷了手腳。]

我惡狠狠地對他揚起那些信封[你以後不許再寫,寫這些東西是會折了氣運的,你迷信一下好不好!]

[好,]容鈞卿應得利落,然後當著我的面,把那一沓東西全燒了,火摺子的光亮映在他臉上時,面色的蒼白瞬間褪盡,[輕易不寫了。]

我回房後還是氣悶,容鈞卿便守在旁邊認錯[我原也是要燒的,後來忘了。]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如果再寫,我就當陛下和娘娘的面念出來,一邊念一邊哭。]

容鈞卿瞳孔微增。

這下我信他聽進去了,但我氣未消。

於是我嗚咽咽地說那你答應我一件事。

容鈞卿道[只是一件嗎?]

[少來這套。]

[那你說。]

我讓他別挑食,還有午覺也要陪我一起睡。

容鈞卿怔了一下,顯然是沒找到這事與那事之間的牽連,但仍是道[我都答應你。]

[不光我聽見了,娃娃也聽見了。]

[為父親的,絕不食言。]

月份大了之後,我有些犯懶,人有些提不起精神來。容鈞卿以為我還悶著,有一日突然認真地跟我說他覺得自己還能活很久。

雖然我知道這是瞎話,但秉持著心誠則靈的信念以及他認真的態度,我還是很高興地親了他一口。

容鈞卿的嘴似乎開了光。幾個月後,我真生了位小世子。

眉眼看起來隨爹。

可生下來的那天容鈞卿都沒有怎麼見過孩子,聽說是因為他在殿外聽我嚎了一整日後,徑直就來看我,並不是很想管小世子,直到第二天,他才去看這孩子,頓時覺得可愛,還吩咐人在半個月後把太子也叫過來。

太子容鈞川過來王府的時候,容鈞卿還在屋裡哄孩子,於是便是我先去見太子。

我和容鈞川在庭院的屋簷下站著時,他笑著跟我提起了一件小事。容鈞川說,在他母后生鈞卿的那日,生產的時辰長了些,緊張至極的父皇為轉移注意力,就問自己想要什麼生辰禮物,他就說要母后平安。

[後來我回憶起這件事的時候,]容鈞川繼續說,[偶爾會想一想,如果許的願望裡把鈞卿也帶上,你說會不會比現在好一些。]

見我愣住,容鈞川擺了擺手,輕聲道[你也覺得這很沒道理是嗎?可我總想著萬一呢。]

我想了想,說[那我賭一個,以後有萬一。]

容鈞川微微笑了笑。

我忽然又很大膽[大殿下,你來原不是為了看世子啊。]

[你不提我還真忘了。]

我:……

帝后本來要親自為小世子起名的,但是被容鈞卿駁了,他說我們夫婦早已定下了,既如此,帝后哪有不依他的。

有嗎?咱倆夢裡起的吧。

讓帝后起名多氣派的事啊,但容鈞卿仍是堅持我來取。

那就我來,起一個直白響亮的 。

叫……長澤,小世子就叫長澤。

願他長命百歲,福澤深厚。

8番外

——容鈞卿視角

1。今日楚楚又生氣了,因為長澤一見我就哭,她覺得我私下裡肯定欺負兒子了。可是我沒有,所以長澤是為什麼一見我就哭?

2。我還沒想明白長澤愛哭的事,楚楚又對著花瓶哭了,有些不可思議。可是哭完又回來抱我的模樣又有些可愛。

3。有了兒子之後我就不養鳥了,兒子比鳥好逗,又會哭又會笑的。楚楚也玩得很開心,所以現在長澤見到她也哭。

4。有寶寶在,楚楚和東宮的來往就多了些。真好,她們母子和東宮關係越親密,我就越放心。從前我常想這件事,不過現在想得少了,畢竟我身子好了些,楚楚玩雪的時候我已經能在旁邊呆上一天。

5。昨夜入睡後這天又打雷了,我瞬間就清醒過來,然後睜著眼等楚楚撲過來。不過她今晚睡得有些熟,竟沒什麼反應,我只能伸手把她勾過來。

6。楚楚每每與我玩謹言慎行,我總是選慎行。因為我還有一個秘密未曾說與她聽。剛成親時,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見我對他人愛得纏綿悱惻。很是嚇人的一個夢,我之後整夜不敢入眠,只是側過臉去盯了楚楚一晚。次日她說雪緞不見了,我下意識就想為她去買一車回來,似乎這樣才能減輕些許不安。

7。後來才知道我無須不安。那個夢只做了一次,餘後的時日裡再做夢,夢見的大多是我從瓊花殿出來找楚楚那晚。

8。滿京城都道我跟楚楚恩愛,可是她昨日不肯吃我為她做的湯羹,她是不是不愛我了?

9。長澤兩週歲了,我也二十一了,為長澤做完生辰又為我做的時候,楚楚總不太開心。她之前說要我迷信一些,於是我就跟她說這不吉利,會折我壽的。楚楚聽了摟著我說那她分一點給我。那倒也不必,我總覺得自己可以活久一點。託付他人照拂總是下策,楚楚嬌氣,還得是我來受著,只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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