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隳肢體·黜聰明:莊子的坐忘修行!

  • 由 讀史品生活 發表于 籃球
  • 2021-09-18
簡介在後世對“坐忘”的援引中,同樣將“仁義”、“禮樂”作為一種外部世界的指代,以“隳肢體”,“黜聰明”、“離形去知”所描述的身心兩忘狀態,表達對物慾貪念、功名迷夢、孽障情愛等人生執著的排斥

黜的同音字怎麼組詞

“忘”與“遊”是莊子思想境界的重要組成部分,前者以“坐忘”為修行而得的最高人生境界,後者以“逍遙遊”為人世間最理想的生活狀態。而“坐忘”除了作為一種人生境界之外,因其尤重身心修養,故而受到後世道教重視。

隳肢體·黜聰明:莊子的坐忘修行!

古今學者多引用《淮南子·道應訓》佐證,顏回修養進益應先由“忘禮樂”而後“忘仁義”,最終達到“坐忘”,從而符合由外到內逐次遞進的發展序列。

“仁義”為內心所存固然不錯,然而以莊子眼光看“仁義”,“仁義”並非先天存在,而是後天“刑戮”,儒家提出的“仁義”,正是在“禮樂”土壤之上生長而成。

在現實生活當中,自嬰兒開始我們便生活在“禮樂”的氛圍中(“禮樂”指世間物質、精神的種種束縛),嬰兒對於“仁義”的接受,要遠遠晚於受“禮樂”的包裹。

隔絕後天的“仁義”不難,難的是怎麼與生活的世間真正分離!

隳肢體·黜聰明:莊子的坐忘修行!

《說文解字》:“忘,不識也,從心,從亡。”“忘”是一種心理狀態,是將事實的存在放一邊,懸置起來、隔離開,不做評判,不做理會,非實在意義上的消除。

莊子用了大量的“喪”、“遺”、“外”等詞彙交替使用,除語氣情感上的區別外,它們的意義完全相同,皆代指“忘”。如“吾喪我”,“喪其天下”;“外天下”、“外物”、“外生”等處,若以“忘”替代,不影響對莊子思想的理解。

從“忘仁義”到“忘禮樂”到“坐忘”,是一個漸次修進的過程,也是逐漸接近於“道”的過程。在世俗物質的意義上看,捨棄“仁義”、“禮樂”是文明的退步,而在莊子看來,正是“仁義”、“禮樂”的後天束縛,堵塞了通向人最本源、最高階存在—“道”的向上路徑。

隳肢體·黜聰明:莊子的坐忘修行!

“隳肢體”,不是要捨棄“肢體”的客觀存在,而是要遺忘對“肢體”的刻意依賴。人之初,不知“肢體”可貴,甚至嬰兒時期,尚未形成“肢體”的概念,運用“肢體”卻不知有“肢體”存在,正是莊子所向往的狀態。“鯉”憑水而遊,心中沒有對水的依賴,悠遊其中,以至無窮,“鵬”乘風而起,當心中沒有了風的存在,可謂“無待”。

“黜聰明”,捨棄對耳目等感官的依賴。原初之嬰兒會成長為世俗之“人”依靠的是感官對外界的接受,如果沒有了感官接受各種汙濁事物,即使身處紅塵世間,同樣可以保持純潔無疵的混沌狀態。

“離形去知”不是簡單的由外向內,由肢體到內心,而是與“忘禮樂”、“忘仁義”相應,由後天汙濁反先天無染的過程。“去知”中的“知”似不單單有知識、智慧之意,它同樣有“知覺”的意思。知識的接受、智慧的產生源自於感官對外界的接受,單純捨去知識、智慧,仍是治標不治本,只有遮蔽“知覺”的存在才是從源頭給予遏制。

隳肢體·黜聰明:莊子的坐忘修行!

“通”是莊子常用的概念,《莊子·讓王》中對“通”是這樣解釋的,“君子通於道之謂通”。又,“通”以“氣”為中介,故在《知北遊》有“通天下一氣耳”的說法。“同於大通”指的是“人”透過“氣”的實踐與“道”相通。

沒有了後天對心的“刑戮”,隔斷了外部世界對心的干擾,放棄心對形體的依賴,遮蔽住感官知覺的接收,歸於嬰兒,歸於初生,歸於“道”。當後天的汙染一層層的被剝離,留下的就是創造生命的本源—“道”。

“道”是產生萬物的根源,是萬物之所以為萬物,人之所以成為“人”此物種的源頭,在造物之初,存於“物”內,去除了後天的新增,歸為“道”創生的初始狀態,正是內化在己身之“道”的顯現,才能夠體驗到與“道”相通的人生境界。

隳肢體·黜聰明:莊子的坐忘修行!

在後世對“坐忘”的援引中,同樣將“仁義”、“禮樂”作為一種外部世界的指代,以“隳肢體”,“黜聰明”、“離形去知”所描述的身心兩忘狀態,表達對物慾貪念、功名迷夢、孽障情愛等人生執著的排斥。

事實上,“坐忘”所容納的修行實踐性並不突出。欲說明此問題,需要引入“吾喪我”、“心齋”。

“吾喪我”、“心齋”與“坐忘”表達了同樣的人生境界,只是描繪的側重點有所不同,三者交相呼應,互相彌補,才能稱為完整的修道體驗,也只有把三者融貫一通,才能夠真正理解莊子的修道論。

隳肢體·黜聰明:莊子的坐忘修行!

“坐”是對“人”身姿狀態的形容,指“人”處於一種安閒休息的狀態。中國古人與印度各宗教共同選取“坐”作為修行定式,其意在於透過身體的安閒,帶動思慮的安定。“吾喪我”所述“隱機而坐”、形“如槁木”、心“如死灰”等內容與“坐忘”可以相互印證。

“吾喪我”,所要喪的是假“我”,所突顯的是真“吾”,真“吾”突顯便是“道”的呈露,便是“天籟”。“仰夭而噓”是先秦時流行的呼吸法,彌補了“坐忘”實踐未點明處,從“人籟”、“地籟”、“天籟”三種逐次進道境界的描述,表達“人”在進道過程中,與世間萬物的互動進展,直至暢遊天地,體悟大“道”所在。成玄英《莊子疏》在對“吾喪我”寓言疏解時,便有“子景憑几坐忘”的說法。

隳肢體·黜聰明:莊子的坐忘修行!

“氣也者,虛而待物者也”,“氣”不等於“虛”,“虛”是“氣”的一種特性。“氣”正因有“虛”的特性,才能與萬物相接,進而與“天下”為“通”(通天下一氣耳)。“心齋”實踐法,正是要利用“氣”的“虛”性,與萬物為一,達到最高的體驗境界。

以“氣”的“虛”、“通”註解“吾喪我”、“心齋”,恰恰說明了“人”只有透過“氣”的實踐,才能夠達到一“坐忘”境界,如此便彰顯了“坐忘”的修行實踐性。

撰稿/婷婷【讀史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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