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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鉉們,可以多崩潰

  • 由 南風窗 發表于 籃球
  • 2021-09-13
簡介”網路節目中關於父親是否應該陪孩子玩的討論借妻子去法國交流的契機,布布的幼兒園是在巴黎唸的,在那邊的幼兒園,孩子們的自由活動是捉蟲子、摳樹皮,還有互相“打架”,老師會在角落裡準備好創可貼和冰袋,唐寧的兒子也每天都拿著冰袋回來

父親的親可以組什麼詞

“我要去當爸爸了”聽起來不大像一個有說服力的理由,因此,徐志辭職那天,老闆在電話裡花了一個多小時挽留他,“入職以來都沒跟他(老闆)說過那麼多話”。

迄今為止,徐志已經全職帶娃七年了,“孩子是一天一天熬大的”,在與“全職”對抗的七年內,徐志一度經歷了漫長的、不可控的情緒黑洞。

就像前陣子《披荊斬棘的哥哥》裡的嘉賓李承鉉在採訪裡傾訴的那樣:“以前把全職媽媽爸爸看得太簡單了,其實耗的時間和精力非常多,但是結果來說,

看起來像你一天都沒有做什麼。”

李承鉉們,可以多崩潰

《披荊斬棘的哥哥》李承鉉在採訪中的傾訴

徐志特別理解那種“將情緒傳達給孩子後自己崩潰”的感受,那是一種“孩子的本性和人類耐性的對抗”。“大部分工作是可以用知識、經驗和邏輯去拆解的,但人類幼崽的心智還沒成熟,你和他講道理,講邏輯,沒用。”

今年31歲的全職爸爸唐寧深以為然:“工作是有計劃、有套路可以遵循的,但在家帶娃做家務,很多時候忙了一整天,家裡並沒有什麼變化。”這份挫敗感,或許令很多初為人父的男人所難以接受。

而所謂教育,除了育,更漫長的征途在於教。父愛不一定要沉默無言巋然如山,也可以如水,如海,歡快靈活地奔向任何一條成長的支流裡,沒有定數,未必沉重。

比如,即便知道可能會引起異樣眼神,

可能會上新聞甚至熱搜,唐寧還是答應了7歲的兒子布布想要穿裙子上學的要求。

“如果世界上都是一樣的人,那多無趣。”這是唐寧作為父親貫徹始終的教育理念,他要與兒子一起快樂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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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寧兒子在家裡塗鴉(受訪者供圖)

當然,不一定是全職,只要把“養育孩子”作為生命裡數一數二重要任務的父親,都不約而同地打破了偏見:成為父親這件事並不能一蹴而就,也不能粗率地寄託於血濃於水。

比如一對龍鳳胎的父親、浙江瑞安安陽實驗小學的前校長陳錢林,他身體力行地給自己和學校裡的孩子減負,不是口頭說說,而是取消早自修、鼓勵兒女在家裡自學、讀報與天馬行空地幻想,

“家庭教育的目標之一,就是幫孩子做夢,但不要在乎是否圓夢。”

在陳錢林看來,父親在孩子成長過程中主要起掌舵式的宏觀引導作用,視野上“抓大放小”,但目光亦緊盯細節,整體達到“四兩撥千斤”。

而某種程度上,相比起母親,“父親”這份職業,是需要去學而習得,且不斷精進的。

披荊斬棘的全職爸爸

能夠相處融洽的父女總是令人歆羨,但曾經學建築的徐志深諳其苦:“任何簡潔、優雅的外觀背後都有著系統、複雜且精緻的細節、工藝、結構等內部結構,方方面面嚴謹的結合起來。無機的建築尚且如此,何況複雜的有機的人類?”

餵奶粉、洗澡、換尿布這類瑣事刻在日復一日的肌肉記憶裡,至少長達2年時間,徐志每天半夜到點準時醒來。除了照料生活,還要應付幼兒隨時紊亂的情緒,家裡常備抗抑鬱藥,猶如在狹小屋簷下風雨兼程。

妻子不在家的時候,沒辦法用“找你媽”打發孩子,徐志開始反思,

為什麼在觀看諸如《爸爸去哪兒》這樣的節目時,每當媽媽出現,觀眾就會產生一種“混亂終於結束,終於走上正軌”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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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去哪兒》中手忙腳亂的陳小春

如果爸爸的退路是媽媽,那媽媽的退路在哪裡?

諸如此類的靈魂拷問引導徐志一步步去嘗試成為一個更從容、平靜的父親。

就像唐寧所感受到的那樣——成為全職爸爸,是一個“不斷被敲擊”的過程。

選擇全職帶娃是在2017年,兒子布布剛滿3歲,唐寧才27歲,正是傳統觀念裡男人發展事業的黃金時期,他卻毅然從一份北京月薪3餘萬的攝影師的工作辭職。

當時,唐寧的妻子準備考博,總是跑出去咖啡廳裡看書,一看就是一整天,回到家後壓力也很大,經常崩潰,需要人陪伴,唐寧心想,“工作可以再找,老婆沒了不太好。”

家裡請的阿姨雖然能把孩子照顧得很好,但“照顧”終究不能等同於“教育”。沒有人可以代替父親和母親來教育孩子,唐寧認為,“孩子12歲之前非常需要父母在身邊,這段時光過去就再也回不來了,我不想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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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寧兒子(受訪者供圖)

在唐寧眼裡,學術可以給妻子帶來屬於她自己的真正的生命價值,她擅長且沉浸於此,“妻子就像家庭的大腦”,而他自己則像四肢,二者缺一不可,也沒有規定夫妻二人必須誰扮演大腦,誰扮演四肢。

但真正與兒子24小時不間斷相處,

唐寧才發現全職爸爸並不是一個可輕易勝任的工作,情緒的死衚衕無處不在。

他會因兒子吃飯沒洗手而暴躁,會因為炒菜鹽放少了而感到挫敗他也不理解,為什麼小孩子要花一個小時穿衣服卻不願被幫助?為什麼要會把一本書一個故事讀上十遍二十遍?

早期,他也的確很難徹底掃除腦袋裡的“傳統觀念”:“男人在外面闖蕩事業、掙錢才是價值的存在。”尤其是當週圍同輩大多都在職場上不斷晉升,紛紛當上合夥人、高管的時候,他則在給兒子洗衣服、換床單和做飯,保持心態的平靜就成了一個與自己對抗的艱難過程。

妻子開導唐寧:“你為家庭貢獻的價值會在兒子身上呈現,兒子越來越優秀,當他幫助到其他人的時候,你的價值會有所傳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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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去哪兒》中狀況百出的爸爸

抑鬱和焦躁的情緒像不定時炸彈一樣潛伏在瑣碎的日子裡,唐寧花了大概一年左右來對抗它們,一面“摸著石頭過河”,一面開始重新審視“全職爸爸”這份工作。

當“如何平衡工作和家庭?”這個被討論得五次三番的問題從女人拋給男人,唐寧卻認為這並不是一個需要糾結和算計的問題。

“當你發現有一個東西很重要的時候,就不存在犧牲。”因此,所謂為了家庭犧牲工作,抑或反過來,都是偽命題。

“帶孩子不丟人,孩子教育不好才丟人。”也就是所謂的“子不教,父之過”。

“父教”這個詞被55歲的陳錢林反覆強調,但他看來,“真正與教育有關的,都是一些小事”。

因此,當陳錢林的兒子陳杲在14歲那年被中科大少年班錄取,又在26歲這年以特任教授身份入職中國科技大學幾何與物理中心,成為中科大最年輕的教授之一時,陳錢林最想談的不是“少年數學家如何養成”,而是“那些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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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杲

躬耕教育田地30餘年的陳錢林認為,今天的許多家長和老師,在初級教育階段最大的誤區是,“整天抓比賽,不抓習慣”。

“工匠”父親

陳杲還有個孿生姐姐叫陳杳,1994年,兩個孩子出生後,家裡三年沒有開電視,孩子們的娛樂僅靠遊戲、運動和閱讀。在陳錢林看來,手機、電子遊戲都會引發上癮,損傷視力。“人只有一雙眼睛,要留給重要的事。”

培養男孩和女孩沒有本質上的不同,男孩不是非得“陽剛”,女孩也不是非得“溫柔”。

比如,孩子們小時候都不被允許碰玩具槍、變形金剛等玩具,“它們會損傷孩子善良的本性”,陳錢林認為,拿著手槍或劍指人是不尊重,變形金剛的頭可以轉到後面,手腳可以摺疊。“以孩子的眼光看,這些變形金剛就是人,這樣扭曲人,是以殘忍為樂,如果大人不干預,實則是引誘和鼓勵惡。”

為了專心在家陪伴孩子,陳杲、陳杳上小學,陳錢林幾乎從不招呼朋友上門,“一群大人在那吃吃喝喝對孩子影響不好”,有人打電話約他出去吃飯,他就找藉口說“人現在沒在瑞安呢”。

父親的陪伴和母親同等重要。在唐寧看來,相較於母親、奶奶姥姥等女性家庭成員,父親比較顯著的優勢在於能更理性地切換角色,而不受感性的過度影響。

比如在陪伴布布練琴、運動時,唐寧會化身教練,父子兩一起玩耍的時候,他又會變成另一個大男孩,“不會因為怕髒、擔心不乾淨這些問題阻止他(孩子)去接觸大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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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路節目中關於父親是否應該陪孩子玩的討論

借妻子去法國交流的契機,布布的幼兒園是在巴黎唸的,在那邊的幼兒園,孩子們的自由活動是捉蟲子、摳樹皮,還有互相“打架”,老師會在角落裡準備好創可貼和冰袋,唐寧的兒子也每天都拿著冰袋回來。

後來回國後,兒子宣告自己的夢想是在埃菲爾鐵塔下當一個彈鋼琴的街頭藝人,唐寧覺得,“這很酷啊”。

從那時起直到現在,布布一直在堅持學鋼琴,每天練琴一小時,唐寧雷打不動地陪著。

與90年代的大多數中國父母一樣,陳錢林也是“第一次當父親”,但還在唸大學時,他就開始思考今後要成為怎樣的父母。他受到教育家陳鶴琴的影響,深感習慣之於早教的重要性,“家庭教育重在以德樹人”,而父母更應當“以身作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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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父進行時》

從農村搬到瑞安縣後,陳錢林認識了一個診所醫生,姓蔡,也是一個父親,家裡有6個孩子,大兒子獲世界統計學最高獎,小女兒28歲當上哈佛教授。陳錢林很敬重蔡醫生,不是因為孩子多麼優秀,而是因為兩人在“父教”方面的觀念不謀而合:“成為父親”是可以學習和打磨的,是像工匠一樣可以精益求精的藝術。

蔡醫生對陳錢林說:

“那些只在週末晚上親一下孩子額頭的父親失職,很失敗。”

巧的是,在唐寧小時候,父親給他的印象也常是在清晨睡眼惺忪時俯下身親他一口的黑框眼鏡。初中以後和父親漸漸熟悉,也常常是被嚴肅的面孔呵令以待,這樣不能做,那樣也不能做。

在中國,有相當一部分父親被貼上“沉默”“缺位”等標籤,但唐寧決定要做美國情景喜劇《成長的煩惱》裡那種頑皮幽默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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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長的煩惱》中風趣幽默的父親

不要提高嗓門教訓,不要不容挑戰的“父權”,要讓兒子明白,你可以穿裙子上學,可以在街頭當鋼琴家,可以跑到大雨裡去看大蝸牛和大蚯蚓。

在一定原則內,“很多事情都可以”。

“他們不是非得去遊樂園”

因此,當布布忽然告訴宣告“我想穿裙子去上學”,唐寧雖然有些微驚訝,但並沒有反對,因為孩子給出了自己的理由:裙子涼快,“呼扇呼扇有風的感覺”。

唐寧小心地提醒“你可能會面對嘲笑和奇怪的眼光”,但布布大大方方表示“無所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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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布穿著自己挑的裙子(受訪者供圖)

當晚,夫妻倆就帶著布布去商場,讓他自己挑選了一條天藍色牛仔半身裙。意料之中,次日上學時,當布布穿著裙子走進校園時,的確有少數異樣目光投來。

面對班主任發來的疑問,唐寧則一字一字地回覆:

“我們不希望裙子、長頭髮這些只貼上女性標籤,他(孩子)既然提出來了,說明白就讓他自己選擇了,也算是他成長教育的一部分吧。”

也有朋友對唐寧委婉提出建議,認為男孩在秩序嚴肅的學校裡穿裙子終究不妥,唐寧不以為然,“學校才是兒子真正的社交場,孩子希望的是在他自己的場合引起注意,如果我讓他去小區或者公園裡穿,那對他來說就沒什麼意義。”

他希望透過這樣的經歷,讓兒子懂得表達自我、接納自我與社會上各種各樣的不同,比如重染頭髮的、扎辮子的、塗口紅的男士,

“如果世界上都是穿西服的男士,也太沒勁了。”

布布的確感受到了屬於他自己的意義,比如,在穿裙子上學的第一天,他喜歡的小女孩在課下偷偷對他說“你真棒”。

如何讓孩子從小感受到世界的多彩和心靈的富足,是困在成績和名次中的每一個家長所面對的難題,但世界上總有人在嘗試,在想辦法抵達彼岸。

為了培養孩子獨立的審美與感知生活的能力,陳錢林也下了很大功夫,他更看重的,是一種不可或缺的“幸福感”之培養。

陳杲和陳杳上小學時,學校比較簡陋,教室偶爾漏雨積水,陳錢林卻激動地對孩子們說:“這學校多好,還可以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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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杳陳杲姐弟(受訪者供圖)

後來從農村搬家到瑞安縣城,房子在下雨天也偶爾漏水,陳錢林就在客廳裡擺滿臉盆和水桶,雨水叮咚響,他敲打著盆盆桶桶,鼓動孩子們藉著雨滴的旋律唱歌,你一句我一句,竟作出一首《泉水叮咚響》,這叫“家歌”。

陳錢林想讓孩子們從小就明白,“幸福感是和經濟條件是沒有必然關係的”,它關乎一個人對於生活的耐心、對於人生的耐性,陰晴圓缺和酸甜苦辣,都是重要的幸福感來源。

又比如,孩子們10歲那年,陳錢林嘗試考教育學碩士,但年齡大了,工作也忙,最後沒考上。成績出來後,陳杲陳杳來安慰爸爸,陳錢林先是面露苦澀,即興作了一首打油詩:“英語十五分,卻考研究生?天鵝上雲霄,蛤蟆羞見人。”

連續好幾天,家裡的氣壓低了下來,陳錢林發現孩子們也跟著難過,有一天,他便又興起作詩:“天鵝高飛盡,黃魚入海深。清水撈明月,圓鏡成碎片。孫山回頭望,病樹枝頭春。老馬終識途,抬頭奔前程。”

孩子們緊繃的低壓心情立馬鬆弛下來了,“爸爸屬馬,‘抬頭奔程’,鬥志又回來了。”陳錢林認為,這樣有揚有抑的“挫折教育”是培養幸福感之必不可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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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磊陪他的女兒在雨中“踩雨”

唐寧很感激,自己和妻子都不是那種需要物質來寄託慾望的人,兒子出生後,家裡一年買不到一次新衣服,也不愛到處去旅遊,幸福感並不來自於孩子的成績和大人的績效,因此,即便收入比起幾年前低了不少,內心也是富足充實的。

“不需要去買一輛豪車,不需要買很多漂亮的衣服,小孩子不需要遊樂園和高檔玩具,只要給他一片草地,他就能找到自己的快樂。”

學習這件“小事”

至於孩子的學習天賦與能力問題,那是後來的事,甚至是次要的事了。

從陳杲兩三歲開始,陳錢林就發現兒子對數字異常敏感,比如喜歡用筷子擺數字,對電話號碼過目不忘,可以當奶奶的“有聲電話本”,還喜歡盯著鬧鐘發呆,從分秒之間的格子裡鑽研出時間的奧秘。有一次,陳錢林帶著陳杲去拜訪親戚,在陌生的小區裡走了幾圈,陳杲竟然發現了單元樓單雙號之間的排列規律,毫不費力找出目標樓棟。

但實際上,對於兒子展現出來的數學天賦,陳錢林最初有些手足無措,他陷入一種矛盾境地

:一方面,他想鼓勵孩子從小樹立高遠理想,追求頭頂的月亮,為此,他在家裡貼滿愛因斯坦的頭像和曼德拉的名言;但另一方面,這位農民出身的父親,

腦子裡總要憂慮地上的六便士。

“數學家”要怎樣維持生計?他心中忐忑,對陳杲說:“純數學呢,要麼成為很厲害的人物,要麼工作都很難找的。物理、化學、統計學?經濟學呢,起碼能找個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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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杲(受訪者供圖)

但他仍然放手讓陳杲去試,去失敗、獲得及自忖。直到2008年,14歲的陳杲以超出一本線84分的高考成績進入中科大少年班,走進中科大的教室,陳錢林看到數學家陳省身給少年班的題詞是:“不要考滿分”,他這時才為自己“高見”的教育理念沾沾自喜。

陳錢林不是那種苛求成績優異的父親,“聰明的孩子多的是,讀書不好還可以去經商嘛”,作為溫州人他這麼想。

陳杲陳杳小時候,陳錢林就告訴他們:“不要追求100分。考90分不難;從90分到95分,要花一些精力;從95分到100分,要花太多精力。

如果能輕鬆考到90分,那才說明你具備學習能力,不如省下時間自由學習。”

這是一個和柴米油鹽一樣簡單的算術題。

但陳杲從小就自學天賦極高,不怎麼費力就可以考到中等偏上的分數。小學階段,陳杲分兩次跳了三個年級,陳錢林對老師講,“孩子都跳級了,作業可以不用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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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歡喜》劇照

他更重視家裡的思考氛圍。陳錢林不會對孩子們說“你給我”,取而代之的是“你說呢?”,久而久之,一股“懷疑與猜測”的氣息時刻瀰漫家裡。

有一天,陳錢林買了幾條金魚,其中有條的眼睛是瞎的,

陳杲、陳杳提出了推想:瞎眼睛的金魚會長壽,因為瞎眼的吃食很吃力,而生命在於運動。

過了一段時間,好眼睛的金魚果然死掉了。兩個孩子去上網查,發現沒有人證明過瞎眼睛金魚壽命長,“那就說明全世界還沒有人發現這個秘密!”剎那間,家裡熱鬧非凡,彷彿真的有人得了諾貝爾獎。

唐寧是那種會在兒子上學前交代要“玩得開心”的家長,也是每天堅持在家裡陪兒子讀書的父親,從繪本到名著原著,從布布幼兒時期開始,家裡已經堆了3000多本兒童讀物。

親子共讀是一個很容易發現驚喜的過程,彷彿兩個超年齡組織在一起探索新世界。比如在讀《西遊記》原著的時候,唐寧幡然發現“孫悟空的金箍棒原來有碗口這麼粗。”

唐寧在奧威爾普瑞斯科特的書《給孩子讀書的父親》裡讀到:“很少有孩子主動喜歡上閱讀,通常必須有某個人引領他們進入書中奇妙世界。”他想,閱讀這件事並不是生物自然選擇的結果,而是全人類社會進步的選擇,小孩很難對閱讀本身感興趣,需要有個引路人帶領他們進入書籍的伊甸園,最合適的引路人自然莫過於父母。

養育孩子的過程,大人也在成長,一面喚醒內心的小孩,一面成長為真正內心成熟的人,變得既小心又大膽,既充實又輕盈。

徐志發現,很多家長口中用來自我安慰育兒之苦的藉口“

等孩子長大就好了”,並不是指孩子長大後會變得乖巧,而是自己會逐漸習慣父親這樣的角色。

女兒長大上學後,徐志仍然會在開車時下意識地從後視鏡尋找女兒的小臉蛋,會在家裡下意識尋找角落裡的身影,也會發現自己無法保持雙目乾燥地複述一遍奧斯卡獲獎動畫《父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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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與女》劇照

良性的、美妙的親子教育不是單方面的輸入,而是一架銜接兩副靈魂的、跨越年齡的橋樑。大人會重拾自己體內住著的童真,也許會發現成人世界的死板和空洞,就像偶遇《小王子》裡的那朵玫瑰一樣,發掘出另一種生命的驚豔與奇妙。

用唐寧的話說,就像“重新活了一遍”。

(徐志、唐寧、布布為化名)

文 | 肖瑤

編輯 | 趙義

新媒體編輯 | 秋雨

排版 | 貝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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