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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拐35年後,她站出來控告當年人販子,但現實比電影還殘酷
- 由 新氧 發表于 籃球
- 2023-01-13
人販子又叫什麼
最近有位中年女性曝光自己
年幼時曾被拐賣到山東某鄉村
的經歷,引起了很多人關注。
被拐35年後,她站出來控告當年拐賣她的人販子,想要還自己一個公正,沒想到對方卻
在法庭上否認了一切
。
事件從抖音發酵到微博,有不少網友在評論區為她加油,希望她能早日盼來遲到的正義。
她也在社交平臺上公開了自己被拐的詳細經歷。
13歲時,她從西安被拐賣到山東菏澤。
為了逃跑,她吞過鐵釘、喝過煤油,最終還是在
生下了一個孩子之後才換來了買家的疏忽
,最終被警方解救。
當年,被解救之後的她並沒有過上安寧的日子,反而遭到了買家的持續騷擾,
還破壞了她後來真正的婚姻。
現在,那個拐賣了13歲的她,賣給比自己大24歲的農村單身漢、迫使她14歲就生下第一個孩子的人販子被送上了法庭。
她還在等待一個公正的結果。
之所以引起了這麼多人的熱議,還有一個原因,她就是
現實版的《盲山》電影的當事人
郭女士。
電影《盲山》曾經直觀地把拐賣婦女的惡擺在了觀眾們眼前,但是
現實可能比電影要殘酷得多。
尤其是今年年初豐縣鐵鏈女小花梅事件,更是讓大家對“盲山之惡”有了更沉痛的體會。
那是90年代末,女大學生白雪梅剛剛大學畢業,正在愁找不到工作不能幫家裡還貸款。
正在她著急上火的時候,來了一男一女兩位“好心人”,聲稱是藥材公司的老闆,能幫白雪梅找個活幹。
他們把白雪梅帶到了一個小縣城臨時住下,說第二天就要去一個村裡收購藥材,希望白雪梅這樣清純可人的小姑娘能幫他們談個好價錢。
說到這裡,那位“男領導”還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幹我們這行要能吃苦才行。”
白雪梅自然是對即將發生的危險一無所知,滿口答應說自己為了掙錢什麼苦都願意吃。
到了村裡,白雪梅和那位“藥企女員工”坐在一家村民門口,村裡的男女老少全都圍過來看她。
這時候的畫面打光也很有深意:
所有人都在陰影當中,只有白雪梅的臉上照到了太陽
。
村民們前來圍觀的是什麼呢?
不是什麼城裡來的藥商,也不是什麼清純小姑娘,而是一個新鮮的貨物,一個用來享樂的工具。
“男領導”讓白雪梅看著包包,自己帶著那位女員工去看藥材了。
喝了兩口茶之後,白雪梅沉沉睡去。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村裡的“外人”只剩下她自己,錢包和身份證也被全部拿走。
白雪梅被這家人告知:
自己已經被賣給他們的兒子黃德貴做媳婦了。
白雪梅一開始也是極力反抗,但是有什麼用呢,她被這家人合力鎖了起來,關在了房間裡。
屋外,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慶祝老光棍終於結束了單身娶了媳婦;
屋內,白雪梅的嘴被塞住了毛巾,雙手雙腳都被牢牢捆住無法動彈,她就是那個新娘。
屋外的村民看不到屋內被拐來的女性所經歷的痛苦,這就是盲山之盲。
“新婚之夜”,黃德貴並未進入白雪梅的房間,因為她還在極力反抗,一看到其他人就拳打腳踢。
黃德貴一開始並不著急,畢竟已經是待宰的羔羊了,任她再彆扭兩天又有何妨。
但是這並不耽誤他跟村裡的其他男人吹牛。
來到小賣部,他們的話題依然是有沒有“拿下”那位新娘子。
在他們眼裡,女性只是用來發洩、享樂的工具。
又是一個夜裡,白雪梅寧死不從,連飯都不肯吃,還跟黃德貴講起了法律。
他見白雪梅態度堅決,一氣之下留下一句“
犯法?城裡人娶媳婦花錢更多
”,就去找那幫單身漢打麻將了。
在這個單身漢俱樂部,黃德貴得到了兄弟們的“金玉良言”:
“不讓你睡?不讓睡就收拾她。”
“先把事辦了,等她有了娃就跑不了啦。”
於是,氣憤的黃德貴回到家,
由父母幫忙按住白雪梅的雙手雙腿強姦了她
。
黃德貴的母親還勸白雪梅說:咱們女人都要過這一關。
被強姦後,白雪梅開始醞釀她的逃跑計劃。
之後的每一次逃亡,哪怕是最後依然躲不過被抓回去的命運,但是受過教育的白雪梅都沒有放棄追求自由的夢想。
但是等待著她的,不僅僅那位名義上的丈夫的囚禁,而是整個村子的嚴防死守。
第一次,她只逃到了村口的小賣部,就被村裡的其他人一起攔住了。
她讓村主任救救她,說自己是被騙來的。
村主任說:
“人家把彩禮都給你了,你想跑,你不是騙子你是啥?”
回到家後,白雪梅被栓在了鐵鏈上。
第二次逃跑,她仔細規劃了路線,一路跑到了大路上,但是就因為身上沒帶錢沒法搭車,還是被聞訊趕來的黃德貴拽回了家。
這一次,白雪梅被關在房間裡禁足數日。
第三次,她用陪小賣部老闆睡了一次換來的40元錢,再一次出逃。
這一次,白雪梅終於走到了鎮上,還登上了一輛中巴車。
但也迎來了全片最為窒息的一段劇情。
中巴車剛起步不久,黃德貴一行人就追了上來,逼停了這輛車。
本以為離自由已經不遠的白雪梅再次面臨著囚禁。
她苦苦哀求著司機師傅不要開門,但司機還是在聽到黃德貴說了句“我來找我老婆”之後就放他們上了車。
車裡也有一個男人站起來想要“見義勇為”,可是被黃德貴同村的人威脅“
這是他老婆,少管閒事
”,就只能又坐了下去。
白雪梅還是被幾個男人抬了下來。
她掙扎著、嘶吼著,但是
沒有一個人向她伸出援手,只是看著她被一步步拖下了車。
警察見到這裡的騷亂也聞訊趕來,黃德貴同村人頗有經驗地說:
“警察同志,他老婆犯神經病了。”
於是警察便也不再追究,讓他們有病就上醫院,不要在這裡妨礙交通。
這就是白雪梅的三次失敗的出逃,也是無數個被拐賣到農村的女性的相似命運。
在不同版本的《盲山》故事中,無一例外都是全村人集體嚴防死守,他們把唯一一條路守住。
被拐來的女性根本沒法跑,因為所有的眼睛都在盯著她。
電影的結局,白雪梅靠著一個村裡僅存一點良善的小朋友傳遞出了訊息,父親帶著兩位警察趕來營救。
這時候她已經是一個男孩的母親了。
黃德貴的媽媽死活不放開孫子,白雪梅只能跟著父親先走。
面對警察,村裡人依然沒有絲毫退縮,抄起傢伙就把警車圍了起來,不讓白她們離開。
扭打之下,村民還對警察說出了“我老婆也是買的,你把我關起來”這種匪夷所思的話。
比起拐賣本身,這種集全村之力的無意識的惡更讓人脊背發涼。
電影中還有個值得一提的花絮。
有個角色叫鄭小蘭,電影裡她曾作為村裡另一個被拐的女性,被黃德貴的媽媽派去安撫白雪梅。
鄭小蘭代表的就是另一部分被拐賣的女性。
她們可能沒有受過什麼文化教育,覺得跟人生了孩子就無法抬頭做人了,慢慢就放棄了反抗。
她對白雪梅說:“我們都是被賣到這兒來的,既然都已經這樣了,就要想開點。”
但也是她的這句話,給了白雪梅一點出逃的勇氣,還答應她在逃走之後會救她出去。
更讓人揪心的是,飾演鄭小蘭的演員,就是一個從四川被騙到這裡來的女孩,演電影的時候她已經在這裡生下了兩個孩子。
在拍攝電影的過程中,她的婆婆為了盯著她別被洗腦,也報名參加了群眾演員。
她演的其實就是她自己。
這就是《盲山》的故事,也是白雪梅三次失敗出逃的經歷。
無論看多少次,都不足以表達出那些被拐女性經歷痛苦的萬分之一,都不足以撫平她們生命中遭遇的苦難。
她悲慘命運的發生,離不開這裡每個人身上都患有的“盲病”。
她去找村支書說理,村支書敷衍她:“你連身份證都沒有,讓人咋信你。”
她趁著幹部來收稅,就在家裡敲窗戶求救。
可是幹部說說:“這是你屋裡的事情,我們管不了。”
還扭頭對黃德貴說:“媳婦就是要收拾,光說不頂球用。”
白雪梅拼命寫信想傳遞訊息給父親,可是封封寄出去都是石沉大海。
原來,郵遞員一邊笑呵呵地收下了信件,一邊轉手就遞給了黃德貴。
就連一開始,“藥企男領導”帶著白雪梅入住的招待所,一進門前臺的女人對他說著“來了”。
一聽就是熟客進門。
他們
有的人是被利益盲了眼,也有人是被腐朽的觀念盲了心。
在這樣密不透風、所有人互相包庇的系統裡,想要逃出去重獲自由,又何嘗不是難於登天呢?
好的訊息是,很多年過去了,隨著法律的不斷完善,
越來越多的“盲山案”當事人也開始站出來維權。
比如在抖音發聲的郭女士。
多年以後,她又回到了那個噩夢開始的地方,還去看了當初幫助過她的鄰居,去見了她口中叫“四嫂”的人。
有很多鄰居在當年都相處得不錯。
但是好歸好,沒有一個人願意幫她逃出去嗎,也不可能靠某一個人就逃得出去。
比起改變村民們固守的陳舊曆年,藉助法律的力量嚴懲罪犯是更加有效的方法。
人販子犯了拐賣婦女罪,買方家庭犯了拐賣婦女罪、強姦罪、綁架罪,所謂的“公公婆婆”也都是共犯。
如果不能確實地追究到每一環每個人的責任,
犯罪沒了成本,就會變相正變成一種縱容。
這個世界上或許還有很多“瘋女人”,她們不是一天變瘋的,也不該被拴在陰暗的角落裡過著發黴的日子。
在豐縣小花梅案件曝光接近一年的日子,我們依然想要幫她們求一個答案。
作為每一個聽說了她們故事的人,都不要冷眼旁觀,應該積極發聲,引發更多的關注。
幫助她們離開幽暗冰冷的牢籠,早一天擁抱自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