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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灣印象——打麥場與老槐樹

  • 由 陝西書畫藝術圈 發表于 籃球
  • 2022-11-30
簡介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人走了有時間就愛回到白家灣大場轉一圈,學習書法後,沒有可以施展書寫的大環境,從一礦帶上洗毛筆的淡墨水和毛筆,到白家灣大場去揮灑

冢字下邊念什麼

白家灣內彎頭上面有一個生產隊時代使用過的打麥場,土地承包制後一家一戶的土地收割的麥子量少,為了方便就選擇在自家門口晾曬,打麥場就不大用了。生產隊對麥場沒有劃分,還屬於集體資產,大場就這麼閒置下來。麥場東面是一條屬於生產隊為了方便車輛運輸,開修的能夠供手扶農用車拉麥子使用的土路,受條件所限,從公路邊一路斜上近二十米高,坡度有些長也有些大,好在平時不用,場荒廢了路也隨著荒蕪。場的南邊是直下成十米左右高的土懸崖,下邊是白家灣村民住戶,門口一條能行車的不太寬的土路,為建設裡面紅窯樓時運送材料開闢的臨時路,路下面繼續是斜坡土崖,地方公路從下面盤桓而過,再往下面不深處便是白家灣的內大灣。三棟青磚二層窯耬和一排窯洞,依然在述說著曾經的驕傲。

白家灣印象——打麥場與老槐樹

白家灣,因當地原著村為白姓人家先來居住而得名。地理位置處於澄城縣堯頭鎮權家河村委會下轄的白家灣村。城西有泉,名泉水頭,泉水澄清,這是澄城縣地方名稱的由來。白家灣就是由泉水頭髮源的水流,在地質構造形成的溝道里自然流經,在白家灣頭處轉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s大灣,然後又折身向著她的目標洛河流去。這裡就如同黃河上的乾坤灣,突兀地彰顯了一個地方特色,只是當地人沒有用文化觀念去形象的理念做表述,就這麼沿用村名作為名稱使用至今。

白家灣印象——打麥場與老槐樹

歷史的沉澱與大自然風光的形成,造就了這裡特殊的地理環境,形成了自然能量的積聚。每次站到場裡,不同的位置都具有不同的能量感,閉目、放鬆,讓人感悟到感覺到那種巨大的能量源源不斷地充斥身心,氤氤氳氳,恍恍惚惚。

白家灣西邊是一條蜿蜒而上的可供行人去往一礦新工地方向行走的田間土路,再向西轉過去屬於一個臺階一個臺階的土地,北面連線著黃土高原一直伸延到黃龍山腳下。打麥場的東南角上有一株鬱鬱蔥蔥樹冠蔽日的老槐樹,鬱鬱蔥蔥,站在高原頭上煞是惹眼。老槐樹生於何年何人栽植,在世的人沒有人能夠夠說得清楚,腰身合抱,枝幹遒勁四散開來,獨秀於崖岸頭,站在那裡,彷彿燈塔作為當地的指路標。

白家灣印象——打麥場與老槐樹

第一次看到老槐樹還有些許的膽怯,“唰唰”的風聲,如一位老人在呢喃,老槐樹似有神靈保佑,或者說長成了神靈。走到跟前反倒沒有了應有的恐懼,心神安寧。在白家灣先後住了八年,開始學習時才走進大場。農村實行土地承包制後,大場空閒正好供在場裡每天早上去讀書、背書,成就了我的一段時光。

白家灣印象——打麥場與老槐樹

沉寂的黃土高原,靜靜地在風雨中被洗刷了幾十萬年,直到上世紀七十年代,受國民經濟需求影響,在渭北黑腰帶上開始大搞煤炭建設,先後建成了韓城,蒲白,澄合三大礦務局,加之原來銅川局,基本緩解了陝西發展急需煤炭短缺的危難。煤炭部從東北七臺河局抽調部屬第二十五工程處,內蒙烏達區域性屬八十七,八十八處,山西陽泉,大同,陝西銅川礦務局等單位以及工程技術人員,前來支援內地“三線建設”,又先後在渭南、臨潼、藍田。周至,戶縣等一帶招來“三線戰士”。澄合煤指就這麼在“邊設計邊建設邊生產”中草草的上馬,煤指指揮部就設立在白家灣下面空曠的大灣裡。一場轟轟烈烈的煤炭建設就這麼簡單地拉開了帷幕,縣城熱鬧起來,白家灣也隨之風光一時。

白家灣印象——打麥場與老槐樹

我是七五年高中畢業後隨父親來到白家灣,那時的白家灣西對面是一家車馬大店,順路往裡面就是頗具名氣的大小河口,沿溝小煤窯節次鱗比,到處是樹立的井架,一條公路上車水馬龍,拉煤的大掛車輛“哐啷,哐啷”的瘋狂行駛,帶起的黑煙一個旋兒跟著一個旋兒,兩旁的溝岸被煤灰染起十多米高的黑色,彷彿被有意識粉刷上去的一般,由濃至淡漫漶而去,兩岸的小窯洞一個挨著一個,草色也染成煤粉色。

人順路走一段,煤炭酸酸地伴著硫磺發出一種嗆人的味道,臉上就落上一層細煤粉塵,偶爾有幾株樹木不知道什麼顏色,也就不記得是什麼樹木了,溝邊有稀稀拉拉的大柳樹,溝底是發自泉水頭澄清的水流,至權家河由淡黃色變成了混濁的淡黑色,再到大小河口,黑黝黝的一直流淌著進入洛河。中下游的人就飲用河內的水作為生存飲用。煤指與建安處相繼搬走,原來的抽水設施被拆除,我們生活飲用開始從河裡面去取水,每天趕早或者等到傍晚,選擇上游煤礦不排井下汙水的時間,到河中用扁擔挑水,放在室內讓水澄清做飯及生活飲用。待到山洪暴發,幾天河水混濁的都無法澄清,只好用白礬,增加化學反應,讓水變清澈些再用來做飯。

發現大場的秘密是搬出白家灣以後,去看望愛畫國畫的老朋友喬丁文,路過大場的時候在裡走了一圈,坐在丁文的畫室,看到他牆上的一幅畫作,竟然是場裡的圖案,我驚訝的回家時又專門去對應了圖案,幾乎是放大與縮小版。之後每次去時,都先到場裡去觀察一番,他畫的牡丹花卉圖案几乎不出其右。我給他說:丁文哥,你的畫作是受到高人指點呀!他聽後不以為然,這個秘密就這麼一直保持到今天。後來,大場又讓我解讀了他的一些其他秘密。大場與我結下了不解之緣,也成為了指導使命秘密的一個神秘的處所。

白家灣印象——打麥場與老槐樹

由於受特殊地理位置的關係影響,大場形成了自己獨有的氣場氛圍。在塬環水抱的條件下,空氣流動,風霜雨雪,大自然的有意與無意雕琢,老槐樹在這樣的環境裡生長自己的生命,完善自己的使命。槐樹又稱為國槐,渾身都是寶,樹根樹皮是極好的中藥材,清熱解毒可治療瘡毒。枝幹木質堅硬,在北方屬於上好的製作傢俱的硬質木材,槐花、葉片葉柄可以作為很好的染色劑,含苞未開花的叫“槐米”是一種中藥材,也是一種很好的蜜源,結成的樹籽叫“槐丹”,屬於採天地靈氣日月精華形成的果實也是地道的藥材,具有清涼收斂止血降壓的作用。

白家灣印象——打麥場與老槐樹

少年時,母親讓冬季採集成熟的槐丹,用清水泡發,然後煮熟,再用清水拔去丹毒,調製油鹽醬醋食用,具有清熱解毒的功效,吃起來如同現在的“包穀面魚魚”爽滑,嚼一嚼一種膠質的感覺,有點像沒有煮透的豬皮凍成的皮凍。拔過毒的槐丹,也是道家養生的一種長生的食物。

聽老輩人講,孩子們身上起了小痘痘或者是毒氣癤子,用老槐樹掉下的葉片,燒成灰調製香油塗抹在患處,隔日即可消除。

老槐樹根脈深深植於深厚的黃土中,見證時代變遷,見證礦區興衰,走過繁華與今日的復歸於平靜。

自祖籍河北來到澄合就住在白家灣,七九年冬季開始讀書的時候,每天早上起床到大場裡面邊走邊背書或讀書,半個小時的時間基本圍著大場轉上三圈,然後回到家中洗漱吃早飯,騎腳踏車到一礦去上班,就這樣堅持了三年搬到新工地居住。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人走了有時間就愛回到白家灣大場轉一圈,學習書法後,沒有可以施展書寫的大環境,從一礦帶上洗毛筆的淡墨水和毛筆,到白家灣大場去揮灑。

那年冬天,隔三差五地跑過去在場裡寫幾首唐宋詩詞,到丁文家去坐一會兒。一次,丁文哥說,樹鵬,場裡的字是你寫的吧?我說:是。他說:我就知道是你寫的,當地人說是神仙寫的,都不認識。是的,那時我在練習草書,在場裡書寫,無拘無束,大小錯落,變化多端,沒有學習過草書的人自然不容易認出來,就覺得好奇也不能見怪。丁文開玩笑著說:你要是寫不好書法,把天都虧了。他沒等我去問明緣由接著說:你看,你寫滿一場,下一場雨或者來一場大雪,再用大風把大場給你擦洗的乾乾淨淨,等你再來寫。

白家灣印象——打麥場與老槐樹

七十年代初,白家灣是個熱鬧的地方,澄合局的前身煤指指揮部曾經設立在此,白家灣紅樓在大小河口也是旗幟一樣的鮮豔招展,白家灣在澄合局如同當年的延安一樣,樓裡住的都是煤指級別的領導,礦務局成立後,機關搬遷到澄城縣西七路位置,之後交給建安處,再後來交給建安處加工廠,再後面是鐵路處三隊隊部,直到八十年代開始,礦務局基礎建設基本完成,礦、處建制選擇了自己的駐地,都陸續地搬離出去。始建於七十年代配套的局中心醫院,就坐落在白家灣大場後面的土塬上,九十年代隨著礦務局的完善遷徙到了縣城九路。白家灣從此衰落成為空曠的記憶。

最後搬走的是喬丁文一家,人搬走了,白家灣謎一樣地吸引著我。起初逢年過節還經常去那裡轉轉,看望愛畫畫的老朋友丁文哥,他走後,還戀戀著去過幾次,來到西安後也專門去過兩三次,這多年總說再去一次,卻以沒有時間為藉口,一直沒有到達過。偶爾在夢中出現過或閒聊時談起。回想起來,我的今天是白家灣大場看著走過來的。在場裡讀書,寫字,打坐,練功,大場對於我的幫助是多方位立體化。長期書寫,僅用壞的毛筆攢了一堆,後來讀過“筆成冢”的故事,將一捆毛筆埋在大場的土崖下面,希望書法有所進步提高。雖然目前沒有達到什麼境界的高度,《書法臨習指要》(楷書部分)已經出版,要表達的理論心聲類的文章在筆下不斷地寫出,《書法臨習指要》(草書部分)書稿於近日已完成了修改,待來年尋找時機出版,在書法方面的事情便可以告一段落。

白家灣印象——打麥場與老槐樹

而今的打麥場早已荒蕪,農民不再使用作為收麥子打場用的場地,隨著企業破產與小煤窯整治工作的落實,大小河口的風光煙消雲散。白家灣經歷紅紅火火的年代之後,復歸於自己的休養生息的平靜。

沒有忘記大場以及與之為伍的陪伴,在大場讀書、書寫。還時常感悟到那株蒼勁的茂盛的老槐樹,就像無法忘記母校的老柳樹一樣,他們生長在了心裡。

我總想會有時間再去拜訪白家灣大場,拜會老槐樹。

(楊抒鵬 2022年9月4日初稿於西安市西灃二路高家堡小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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