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博朋克：邊緣行者》：我們，已經在地獄裡了

文章來源：小黑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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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之城的傳奇，都扎堆在墳地裡！

所有的旅程都有終點，我希望你的故事，能由自己書寫。嘿，生日快樂。

序

宇宙的有趣，我才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你想跟著我，去月球談心—《給你一杯魔法藥水》

前言

亞當·重錘強裝鎮定，將滿是彈孔的義體卸下，扔給了公司門口的保安。手下都以為，他剛剛經歷了一場惡戰。可這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心裡清楚，自己，僅僅只是下樓溜了個彎。

《賽博朋克：邊緣行者》的熱度，有目共睹。誠實的說，之前撰寫本文的目的只是蹭一蹭流量。恰逢朋友生日，因此，這篇文章也就有了更豐富的含義。

正文

大衛，你這樣，要下地獄的

我愛看的是：事物危險的邊緣。誠實的小偷，軟心腸的刺客，疑懼天道的無神論者——格雷厄姆·格林

個人認為，單從劇情上看，《邊緣行者》其實略顯老套。一個自命不凡，但生活困頓的少年，陰差陽錯間獲得了強大的力量。在結識了夥伴、擁有了自己的人生後，踏上了改變世界的旅程。

聽起來，似乎有那麼點蕭炎的味道——如果拋開最後的結局不談的話。當然，“莫欺少年窮”這句話，也只有在小說裡才顯得底氣十足。

大衛·馬丁內斯，一個17歲的高中生。他天賦異稟，卻有些玩世不恭。儘管成績名列前茅，卻一直無心向學。

在NCPD任職的葛洛莉亞省吃儉用，甚至偷拆死者的義體轉賣，才能勉強維持家庭開支。即便如此，日子依舊緊巴巴的。

由於使用了盜版程式，虛擬課堂被大衛毀於一旦。得知此事後，身為母親的葛洛莉亞來到了學校。她誠惶誠恐的請求校長，不要開除自己的兒子。

雖然談話過程不算很順利，但至少，大衛能夠繼續留在學校。如釋重負的葛洛莉亞，在回去的路上和兒子“促膝長談”了一番。

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改變了一切。定向服務的創傷小組，對身處困境的大衛母子見死不救。年輕力壯的大衛受了點皮外傷，而被耽誤治療的葛洛莉亞，卻落得個不省人事的下場。

回到學校後，一向和大衛不對付的同學，對前者大打出手。這個囂張的富家子弟，滿口都是些居高臨下的說辭。說到底，不過是替自己的行為，找個堂而皇之的藉口罷了。

被一頓胖揍的大衛，忽然接到了醫院的電話。對方告知，自己的母親醫治無效，已經撒手人寰。至於剩下的話，大衛已經不在乎了。他捧著母親的骨灰，如行屍走肉般挪回了住所。

催款電話紛至沓來，系統維修費、公寓的家電使用費、房租。顯而易見，大衛拿不出這筆錢。走投無路之下，他決定將母親遺物中的軍用義體——斯安威斯坦，裝入自己的體內。

經過提煉，第一集的內容，實際上只有這麼短短几句話。最令我動容的，反而是葛洛莉亞在車上教育大衛的片段。

自己的兒子才華橫溢，卻無心學習。她每天累死累活，就是希望大衛以學校為契機，擺脫窮困潦倒的命運。可這個自以為是的小子，卻一直在浪費天賦、虛度生命。

葛洛莉亞並非那種，將意志強加給子女的母親。哪怕隔著螢幕，我也能感受到她對大衛的愛。而在葛洛莉亞身亡後，我的內心也不由空落落的。

我見過很多人，歌頌、讚美、銘記大衛和露西的愛情。可時至今日，也很少聽誰說起過，葛洛莉亞深沉的母愛。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大家都想拯救世界，可卻沒人真的幫媽媽準備早餐”。

想到這，覺得自己有些虛偽。我和母親的關係，並不好。即便知曉箇中原因，我也並沒有做出過什麼嘗試。而現在，卻因為一部動漫說些大言不慚的話，真是引人發笑。

退一步講，此刻的大衛又何嘗不是一個虛偽的人。葛洛莉亞想讓兒子過上舒適的生活，並且一直在為之努力。而他本人，除了自怨自艾外什麼也沒做。

沒有錢，在夜之城永遠是人下人。就連上帝視角的我們都知道，身處此中的大衛，必然更加清楚。可他呢，為了省筆小錢，讓母親無故背上了更多債務。

破壞了學院的系統，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引子。只要大衛一直抱持類似的想法，那麼遲早有天，所有的矛盾都會一股腦的爆發出來。

而造成這一切的根源，並非大衛、葛洛莉亞、創傷小組、富家子弟。

敲骨吸髓的夜之城，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看完第一集之後，意猶未盡的我呆坐在電腦前。腦海中，只有一句話在瘋狂迴響：

歡迎來到夜之城；歡迎來到，賽博朋克的世界！

最幸運也最不幸的，就是遇見了你

賽博朋克的世界，本就是矛盾的集合。大衛和母親的“矛盾”、社會和個人的矛盾、現實與未來的矛盾，這些衝突相互交織，在推動劇情的同時，也能讓觀眾擁有更強的代入感。

母親的死，雖然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而接下來，就需要另一個角色承擔推進主線的任務。拋開其他方面不談，它必須要——足夠特別。

獨一無二，多麼迷人又危險的字眼。大家不妨想象一下：對同學愛答不理的校花，卻總是溫溫柔柔的纏著某個不起眼的小子。素日裡孤僻冷漠的校草，只把笑臉留給某個平平無奇的姑娘。

有時候，這種“特別”要比單純的愛意更加吸引人。不信的話，各位盒友可以多去看看“情投一盒”專區。在那裡，女孩子聊天多回了一個字，都可能成為某個老哥發帖的理由。

大衛遇見了露西，就如同強尼遇見了V。兩顆孤獨的靈魂，在這個殘破腐朽的城市中惺惺相惜。甚至，她還把他帶到了自己的秘密基地：重力只有地球六分之一，沒有大氣沒有嫦娥沒有御天敵的月球。

至於接下來的“為何要為別人而活”，以及讓人膽戰心驚的“背叛”，在我看來都無傷大雅。這時候的他倆，對於彼此而言，只是交換了心聲的陌生人。

剛相識沒多久的兩人，如果聊起這種深入的話題，多半隻會得到一些“虛偽而禮貌”的回答。相比之下，大衛和露西倒顯得更加直白。至少，他們互相都不認同對方的觀點。

接下來的流程，可謂是按部就班。從一開始的處處戒備，到後來的生死相托。露西是有私心的，如果有必要，她會“選擇”大衛。這一觀點，在第六集中有所佐證。

不過此時此刻，這對苦命鴛鴦的未來，也蒙上了一層陰影。這種不安感，和簡單的生與死毫無關係。而是內心深處，我總覺得露西把大衛當做一個“容器”。

如果說，露西實際上是將幻想或者期許放在大衛身上，同時夾雜著一些關心、愛慕，那麼這種感情似乎一下子就變得非常怪異。

容器可以更換，感情也可以隨時抽離。可在現實中，我確實見到過這種難以描述的關係。這是否算是愛？又或者，僅僅是無聊時的寄託？

無論如何，露西和大衛能遇見彼此，本身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在霓虹絢爛的夜之城，他們美的不可方物。

露西，我們，已經在地獄裡了

至於結局，其實從一開始就註定了。在賽博朋克的世界裡尋求大團圓，本身就不現實。在你我身邊，愛而不得的情侶隨處可見。而本身充斥著矛盾的夜之城，怎可能會讓他們一帆風順。

最讓我嗤笑的，就是那句“無法選擇自己怎麼活，但可以決定怎麼死”。第四集那位被爆頭的鹹豬手，百分之百對這句話持反對態度。而葛洛莉亞，大概也會對說這話的人來一槍。

不過客觀來說，也的確有人做到了這一點。曼恩，曾經的團隊主心骨，膘肥體壯的大隻佬。他和大衛一樣，從弱小一路走來，變得相對強大。

就算明知道，自己會成為失去理智的賽博精神病，他也沒有辦法停下。面對曾經無能的自己，或許和迎戰暴恐機動隊的難度差不多。

在高中那會，老師曾經說過，文章中要少出現虛無縹緲的形容詞。如果可以，儘量用貼近現實的例子，幫助讀者理解。

反映在《邊緣行者》中，最直觀的就是大衛和曼恩身上裝配的義體。它們不單單是一坨坨強化肌腱、人工肺、電子眼，而是一群社會的邊緣人暗藏的憤怒、揹負的責任，以及深深的無力。

就算反抗又怎樣，麗貝卡還不是變成了醬。即便不甘又如何，大衛依舊成了盒。這就是賽博朋克的世界，把現實裡沒那麼明顯的無助，砍斷切開剁碎嚼爛，血淋淋的擺在你的面前。

我們的世界還有救，努力工作就能賺到錢。雖然去不了月球，大街上也沒有賽博瘋子舉著槍亂射。對比之下，夜之城就顯得格外“真實”。

當然，我也不認為它才是未來的終極模樣。大衛和露西沒能善終，可至少他們用力的相愛過。儘管身處地獄，可是所有人都在拼命的活下去。

夜之城，是困住大衛露西的地獄。而困住我的，又是什麼呢？

收束

在看這部動漫前，我並沒有太多感觸。自認為接觸了很多同類作品的我，內心是有一些傲氣的。某種程度上看，就如同大衛的自命不凡。

直到我購買了《賽博朋克2077》，一步步殺到了重錘面前。系統問，你是否想讓這個惡貫滿盈的傢伙活下去。

我回想起了與自己共度劫波的銀手，一夜繾綣的帕南，生死相托的朱迪。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扳機。可不知為何，耳邊卻傳來了一句似有如無的：

For David，

For You.

以上，就是本文的全部內容，謝謝閱讀。